不像他们虞氏族,是书香世家,不掌兵,家中两座功碑,一座是前朝宰辅,一位是贞妇,皆是天下之范尔,北方还有一位鼎鼎大名的韶懿长郡主。
虞宗慎点头“以此向武穆王卖好,将宋氏子孙送往北境,受武穆王庇护,可保性命,他一定会做。”
梁贼打来了,这大周,除了武穆王,谁也保不住宋氏家族,牺牲一人,可保宋氏全族,为图宋氏子孙后计,何乐而不为?
今日这一番谈话,日后注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虞阁老寻了镇国候,二人在书房里密谈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深人静,镇国侯红着眼眶,召来了一家老小,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整个镇国侯府愁云惨淡,哀哭成片。
镇国侯老夫人更是当场晕厥。
也亏得镇国侯早有防备,连忙请了大夫施针,这才没事。
没过几日,河南传来噩耗,梁贼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接连拿下数城,河南失陷已成定局。
自古以来,河南便中原的心脏,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失了河南,无异于将一把尖刀穴到了大周朝的心脏。
朝廷开始走向了灭亡,百姓们恐战火蔓延,纷纷向暂时安稳的江南、北境逃难。
到处都是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粮价彻底失控飞涨。
南逃的消息,在京里迅速传开,一时间人人自危,已经有不少人收拾家当,打算趁梁贼还在河南,准备举家南逃,北投。
繁华京兆,变得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以镇国侯为首的一干老勋贵,联合隆郡王、齐府,及一些与虞齐两家交好的大小官员,发动了“弃京保北”的护土大业。
富商、官员、世家、勋贵,甚至是宗室,但凡有些身家的,都被抄了一个遍,七成家财充公,三成留归己身。
京里怨声载道,骂声一片。
远在河南的梁王父子,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气得差点没有吐血三千丈。
虞宗慎把京里抄了一个遍,轮到他们,莫说是吃肉了,便是连汤都喝不上了,到时候国库空虚,便是拿下了大周朝,哪来的钱财理国治民?!
“好你个虞宗慎,”梁王一掌拍到桌上一尊白玉麒麟上,将这尊价值连城的玉雕,拍得粉碎,怒吼道“好一个虞氏族”
尔今这一幕,与当年忠烈公弑君,迎新帝又有什么区别?!
虞氏果然还是那个虞氏。
梁景宣也是一脸唏嘘,饶是怒火中烧,愣是说不出半个诋毁的话来“父亲,还请息恕,眼下狄人来势汹汹,实在大出所料,倘若北境失守,我们的千秋大业也将受阻,若这一批钱财物资,真能助武穆王大败狄人,守住北境,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梁王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只要一想到,将白花花、黄澄澄的钱财拱手让人,心里就跟滴血一样难受
“又焉知武穆王一个毛头小子,就能守住北境,打败六十万狄人?虞宗慎不惜背了骂名,要弃京保北,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将这聚集了天下大财,便宜了北蛮子。”
大周朝政风因循腐化,贪墨横行。
底下的官员,,搜刮民脂民膏,还要将大半的钱财往上孝敬,争取上面的庇护,更方便自己敛财,往往自己能得的,只是蝇头小利,大头都送上面去了,这样层层盘剥,官官相护,最终百川终纳海,钱财都流进了京里执权掌兵的权贵手中。
这一抄,抄的是大周朝大半的钱。
梁景宣不好说,倘若武穆王没能守住北境,这笔钱还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上。
倒不是他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梁军也是一支虎狼之师,但是南北将士水土不同,差异太大,狄人的悍勇是出了名的,朝中得用的武将众多,却没有一个敢拍着胸口说,自己能有把握胜过狄人,若非如此,当初皇上又何必,将北境交到当时还年弱残病的殷怀玺之手?
是长兴侯之后,没人敢接下北境这个烫手山芋。
梁军没有对抗北狄的经验和手段,北狄来势汹汹,若仓促应战,肯定是要吃亏的。
弃京保北在京里,闹得轰轰烈烈。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三天,镇国侯就查抄了五千多万两白银,还有一批黄金、珠玉、宝石,以及大批粮食、布匹等等。
就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也能从府里查抄出十万雪花银。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也让人恍然明白了,大周朝广开水陆商路,国内商路四通八通,互通有无,在先帝时期,又尊外儒内道,休养生息之举,使经济达到了大周有史最巅峰,后虞宗慎又开了海禁,将海外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国内,大周朝本身富得流油,只是这油,没有流进国库。
实在是令人心意难平。
京卫营轰轰烈烈地抄了十天,户部统计了白银七千一百多万两,黄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