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就有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是这几日一起出生入死的缘故,如今就算是这样睡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别扭。
鹤青熟睡的样子毫无防备,也太容易下手了吧,他衣襟微敞,露出同样洁白的脖颈,嘴边轻轻蠕动,像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两瓣唇是粉红色的,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
正迷离神游间,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把夜漓惊醒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赶忙下床查看,屋外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眼花了?夜漓关上门,重新爬上床。
不过比起屋外的黑影,现在躺在她身边的鹤青显然更加危险。
刚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走向不对啊…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贪图鹤青的修为,想据为己有,才觉得他秀色可餐的。
嗯…字面意义上的秀色可餐,是真的觉得他可能很可口很好吃,并不是看上他了。
毕竟她是鬼族,即便受过教化,她也还是一个女鬼,就好比鸡要生蛋,狗要刨土,拔了牙的还是老虎,就算理智让她不要这么做,但吸人精血,集阳哺阴仍是她的天性。
一定是这样的…
睡觉睡觉…夜漓暗想,明日再住最后一晚,就回冥界。
就在她打定主意入睡,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时,一簇绿色的萤火从门缝里透进来,飘到她面前,她“呼”地一下将萤火吹灭,复又躺下闭上眼睛。
接着又两簇萤火从门底下钻进来,夜漓又不耐烦地起身,用脚将其踩灭。
可过了一会儿,无穷无尽,数也数不清的萤火从屋顶,门缝,窗户不断渗入,瞬时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夜漓见情况不对,怕把鹤青吵醒,只得赶忙披了件衣服飞奔出去。
她一离开,星星点点的萤火像是有生命一样,跟着她一起出去了。夜漓施展魂力循着萤火飘向的方向找去,她行得飞快,不一会儿便来到栖霞山下的一片树林,只见萤火的源头,立着一个身形妖娆的女子,女子的头上挽着极繁复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火红的簪子,脚上穿着厚底的木屐,绿底红花的衣衫犹如长褂一样披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通身都很扎眼。
扎眼的不像是个鬼魅。
那萤火其实是狐火,此时都聚集在这个女子的脚底,围绕着她散开一大片,发出绿色的荧光。
哼,又在这里故弄玄虚。
夜漓冷笑一声,开口道:“晏姬,你不好好守在洛梓弈身边,跑来这里做什么?”
晏姬用一种诡异的方式转过头,嘴角同样扬起一丝冷笑。
“你若能守规矩,我也不想来,朝生使者不得过夜不归,你是知道的吧?你数数,这是你在凡间的第几晚了?”
夜漓嘴硬心虚,辩驳道:“我是在执行任务,又不是来玩…”
晏姬的眼色顿时凌厉起来:“所以,你还是不肯跟我走咯?”
“也是,连鬼王殿下的命令都敢不听,我又算得上什么。”
据说在许多许多年前,晏姬便是一只得道高狐,后来不小心蒙难,差点丢了性命,幸而为洛梓弈所救,从此便呆在他身边,与他同生同死。
晏姬在冥界地位尊崇,自然也从来没有人敢和她动手,只知道她道行颇深,也算是夜漓的半个师父。
夜漓近来内心十分膨胀,她有些好奇,若与晏姬认真打起来,到底谁胜谁败。
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间手掌一开,一窜黑火便在掌中燃起,晏姬自然也不甘示弱,脚下莹莹狐火忽然间光芒更盛…
翌日一觉醒来,又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在李媛家的日子太过真实,仿佛那些灵异奇事都是虚幻的,不过是做了一场梦,都是话本里的故事而已。
鹤青好像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与夜漓去知州府为杨仁方和孩子安魂超度完毕,闲来无事,二人在金陵城内游玩。
“说起来我与夜兄相识数日,还不知你年方几何,是哪里人?”鹤青随口与她攀谈。
“我?我…我是金陵人啊,”夜漓歪头道:“年方几何…你瞧着我像几岁?”
还没等他回答,夜漓看到街边有卖糖饼的店,便拉着鹤青要去买。
糖饼店的老板见夜漓一身乞丐打扮,以为她是来要饭的,用擀面杖赶她:“去去去,哪来的小乞丐,我这儿可不是善堂,没有吃的给你。”
往日碰上这样凶神恶煞之人,夜漓必定是要捉弄一番的,但在鹤青面前,她不敢造次,眼珠子转了转,心生一计,假装可怜地说:“我就看看,又没有拿你的糖饼,你凶什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