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说完。
吃瓜群众一下子不乐意了。
“这老头怎么那么不知好歹!输了还不服气?”
“就是,赶紧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倚老卖老,还真拿自己是个人物了?”
讥讽之声涌入耳中。
孔颖达并不为之所动,依旧是在沉默着等待韩元的回答。
韩元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也谈不上生气,自己也用不着生气。
只是这老头有些好笑!
就跟那些打输架的孩子一样,最后放狠话,等着我找我妈去!
这些人既然把脸面看的那么重要,为何不好好在家里呆着,非要跑出来让自己打脸一番呢?
就因为我年少好欺负?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韩元淡然开口。
见到韩元开口,吵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孔颖达嘴角抽搐,咬着牙开口道:“老朽学艺不精,但是...”
“嘭!”
韩元猛一下拍了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场下的众人不由得颤抖起来。
“错!大错特错!”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就连李二他们三人也愣住了,这不是人家先开炮了吗?下面你韩元不应该反击吗?
可是这味道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一个个都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韩元拎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静静的注视着酒杯,轻声道:“在你接下我挑战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读书人的尊严全部被你丢完了。”
话音落下,如同惊雷般的响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韩元放下酒杯,傲然起身,双手背负,朗声道:“这世间的一切无外乎两字‘利益’,可这学问却不能跟利益掺和。”
孔颖达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那脸上仿佛印满了难以置信。
就连方才听到韩元作诗时候,他都没有表现的如此失态。
那如同枯树枝般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桌子,手背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韩元绕桌来到孔颖达的身边,看着孔颖达开口道。
“自古以来,文武不分主次。”
“可你们呢?为了争夺名利,把学习比试放进了台面,难道就不是有辱斯文?”
“难道你们学习是为了别人学的?学习只是为了自己,从来不是给别人看的,更不是拿来彰显自己的学识来比试的。”
韩元拎起酒壶,拿过一只空酒杯,给他斟满了酒,放在他面前。
“从我开始向你挑战,你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是欣然答应。”
“所以,自始至终,不是我侮辱了学问,而是你,丢掉了学问的初衷。”
那一霎。屋内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的落寞,这话看起来是在说孔颖达,可实际上是在说所有的读书人。
就连他也涵盖在内。
的确是他们变了,学问的初衷忘记了。
这天下人的读书人,早已经丢失了自己的初衷,忘记了自己为何做学问。
不是侮辱了读书人,而是天下人的读书人自己侮辱了自己,更是他们侮辱了学问。
孔颖达脸上更加地苦涩,两行热泪从眼眶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先生大才,老朽受教了。”
李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老顽固既然肯低下头称呼别人先生?
不过李二心里也是暗暗叫爽!好啊,你个老顽固,你叫我女婿先生,那叫朕该叫什么呢?
朕是说不过你,可朕的女婿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你,看你这老顽固怎么在朕面前抬头。
孔颖达的称呼从掌柜变成先生了。
别人不知道这个老头是谁,最多可能以为他是一个教书先生。
可李二等人却是知道孔颖达所为何人。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十八学士之一,当朝给事中,更是公认的学问渊博之人。
能让孔颖达输得心服口服,直接改口称呼先生的。
李二想不到这世间除了韩元还能有谁能够办到。
韩元也不是那种小心眼之人,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老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这一区区市井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日后你若是来喝酒吃肉,我欢迎。”
“可若是再来请教,可就别怪我开口逐客了。”
韩元还特意把逐客二字咬重了声调。
最近自己可是被这穷酸书生给折磨死了,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太狠。可算是难为死他了。
这都是老李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