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时节,天气炎热,可城中的气氛却冷清异常。
此时下曲阳城中,一位母亲正在给他的孩子喂着米汤,这碗米汤清澈见底,只有碗底的几粒粟米沉在底下,剩下的都是一些清水,若是不说这是米汤,还以为就是一碗热水。
这位母亲怀中的孩子不大,七八岁的年纪,本来应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面黄肌瘦,嘴上也起了皮,半眯着眼睛,显得有气无力。
“儿啊,将这碗米汤喝了吧。”这位母亲眼含着泪水,对着怀中的孩子说道。
“阿母,我饿。”孩子气若游丝,看着碗里的米汤,气若游丝的说道。
母亲点点头,此时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说不上其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阿母知道,阿母知道。”
说着,又将怀中的孩子楼的更紧了,自从黄巾军占领下曲阳以来,分明是仓中有粮食,可是却没有发给平民,而是藏起来,作为军粮,自从官军围住下曲阳以来,城中的百姓每家一日只能分到一捧粟米,平日里一捧粟米还不够一个孩童的饱食,如今却成了一家赖以生存的粮食,这叫人怎么可以生存下去。
“阿母,我好像...我好像看见阿爷了。”孩子在自己的怀中乱语着,好似看见了什么,就要伸手抓去。
这位妇人愣了一下,孩子的父亲几日之前刚刚饿死,如今剩下他们孤儿寡母,正是担惊受怕,又经孩子这样一说,瞬间感觉脊背发凉。
“儿啊,你莫要吓阿母!”这位妇人惊慌道:“儿啊,你莫要吓阿母!”
这我妇人惊出一身了的冷汗,但绝不是因为孩子说话诡异,而是这般胡言乱语,就证明这个孩子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真的,”孩童嘴角微微上扬,徐徐道:“阿爷真的来接我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孩童伸出的双手猛然落了下来,没有了生气。
“儿啊!”妇人惊慌的尖叫着:“儿啊!你莫要吓阿母啊!你醒醒啊!”
哭声中,那碗清澈见底的粟米汤落在地上,当汤水渗入地下时,清晰可见的几粒粟米,还留下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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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官军如何?可有新情况?”此时,一位黄巾军校撕扯着一个鸡腿,对着守城的士卒问道。
“报告屯长,并无异常!”那位士卒站在城墙上,对着军校说道。
黄巾屯长点点头,又道:“好生防守,若是城中有失,你我可就成了冢中枯骨了!”
“诺!”士卒郑重的回答道。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铜锣声。
“开饭了!”一声吆喝,把守城士卒的眼光全都赚去了。
几个伙夫拎着几个木桶,就上了城楼。
“今天是什么?”几个守城士卒围了上来,兴奋的问道。
因为守城任务紧要,所以这些士卒多是分批次吃饭的,所以有的士卒并没有动,只是看着那几个伙夫的方向飘来的香气,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粟米,”领头的伙夫笑着一个个数着:“菜汤,肉糜!”
“好啊!”
“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
“我不要菜汤,多给我来些肉糜!”
“想的美!”
黄巾士卒们很是高兴,经过这几日的攻防战,到现在,已经是第十天,官军没有从下曲阳捞到什么便宜,因为下曲阳城高,护城河又宽,所以不管官军有多少人,都没有办法将优势展开,所以这几天黄巾军的士气很是高涨。
下曲阳中的县衙内。
此时,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面前摆放着一堆的肉食,可是却在他的眼中看不见一丝的兴趣。
“撤下去!换些菜汤,这几天本将军要修炼,见不得肉腥!”
此时说话的道人,就是“地公将军”,张宝,是张角的二弟。
“诺。”
此时,县衙中的仆人唯唯喏喏,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因为他亲眼看见上一个仆人就是因为一碗粟米是凉的就被眼前的这位将军斩首。
“他见不得肉腥,给我拿来!”
此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还是在县衙的最上边。
此时的县衙最上的位置,同样坐了一位道人,这位道人与张宝不同,身形消瘦,可却将这一身的道袍撑另外起来,可见此人骨架很大,若是胖些,定是一个大块头,可是现在倒像是一个垂死的老头。
这个人,便是张角。
“修的什么境地竟然不食肉腥?”张角都没看张宝,自顾自说道:“只怕是平日里吃的太腻,没了胃口,权拿修道说事。”
张角并没有在广宗,而是从一开始,自己就来到了下曲阳,和张宝一起驻军,广宗只是张梁一人,拿着他的旗号,在那里虚张声势而已。
此时的张角倒是显得宁静异常,县衙中的桌案已经被他撤下去,换成了一张阴阳八卦图,张角信奉太平道,以黄天为至上神,认为黄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