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问清楚了情况,李婆婆清理一番带着儿媳妇走进了东屋。
萧烈也跟着她们往里走,却被石婆婆拦在外面。
“妇人生产,产房污秽,老爷在外面等着吧。”
萧烈急道:“我不怕,让我进去看看阿胭吧。”
“阿烈哥?”
听到他们在外面的说话声,傅胭扬声喊道。
“阿胭!我在呢!”萧烈应道,想让开石婆婆进去。
两人僵持在房门口。
“石婆婆,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得看着阿胭。”萧烈心急,他现在哪管得了什么污秽不污秽的。
一听到傅胭痛呼,他心里就一紧,恨不得立马守在傅胭的身边陪着她。
“石婆婆,让阿烈哥进来吧。”
“夫人?”石婆婆、李婆婆和李家媳妇都面面相觑。
自古以来,都说妇人产房污秽不洁,会招致不祥。因而男子不宜靠近,需在门外等待。
“让他进来。”
傅胭半躺在榻上,又一阵阵痛袭来,她咬着牙呼气承受着。
她也知道这厉朝的旧规矩,可谁还不是娘生养的,什么污秽不洁她是不信的。
虽说她现在痛得披头散发,额上的汗水沾湿了发梢,不太雅观。
可这种情况下,她也顾不上维持什么形象了。
生产的切肤之痛令她犹在害怕,她只想最亲近的萧烈此刻陪着她一同度过。
萧烈恳求道:“阿胭喊我了,石婆婆你就让我进去吧。”
归根究底,老爷夫人是这一家之主。
石婆婆叹了口气,让萧烈也清洗一番后,放了他进屋。
正堂里,一众男人都将东屋的情景看在眼里,暗暗咂舌。
没想到,这萧烈竟毫不避讳。这也太心疼媳妇了吧。
萧简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默。
他看哥哥进了屋子,便抱着孙长明问道:“长明叔叔,阿简也想去东屋陪着嫂子。”
孙长明哑然。
妇人生产艰难他也是听说过的,要真让这小娃娃进去了说不得还会吓到他。
况且东屋里也没时间再照顾小孩子。
孙长明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阿简陪着长明叔叔,咱们一块儿在这儿等着,不给她们添乱行不?”
萧简瘪着嘴,怏怏地点头:“阿简乖,阿简不添乱。”
看孙长明将阿简哄住了,石洋松了口气,连忙给林大夫等人上了些糕点。
林大夫谢过,坐在那闭目养神。
屋里。
萧烈蹲在床榻边,左手被傅胭紧紧地握着,右手则拿着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别怕啊。阿胭别怕,我在这儿呢。”
萧烈凑在傅胭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
夜色渐浓,宫缩的频率也渐渐增大。
“呼呼……呼呼……”
“夫人先憋着劲儿,开了四指了。别急,攒着点力气啊。”
“啊!痛啊!”
傅胭紧拧着眉头,揪着床单的手指青筋毕露,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呼呼……”
这阵阵痛过后,傅胭瘫软在榻上。
太疼了!
当母亲真的太疼了!
而这却还未结束,更痛的仍在后面。
看着傅胭虚弱的模样,萧烈心疼地眼都红了,恨不能自身代替。
萧烈抓住傅胭的手护在手心里,忍不住亲了又亲,低哑地喃喃:“阿胭,阿胭。”
缓过了劲,傅胭又有了精神头。
看到萧烈面色惨白,似乎比她还难看,不由扯出一抹笑来:“阿烈哥,我没事啊。过了那阵就没事了。”
明明是傅胭在痛苦却还来笑着安慰他,萧烈将头埋在傅胭的颈窝,哑声道:“阿胭,咱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感受到一丝湿意,傅胭歪头蹭了蹭他。
已经过了子时。
李婆婆笑着道:“夫人胎位正,身体骨也好,这算开得快的了。石嫂子,你去煮碗红糖鸡蛋来,给夫人补补体力吧。”
“哎,我这就让小丫头送来。”
石满年纪还小,石婆婆便让她在厨房忙活。
石婆婆打开屋门喊道:“阿洋阿满,重新煮一碗红糖鸡蛋端来。”
“哎!”石洋跳起来,从正堂飞奔到厨房里。
没一会儿做好了,石满端着碗送到东屋前,石婆婆接过。
萧烈扶着傅胭坐起来,自己则坐在她后面给她靠着。
萧烈从背后圈着傅胭,要喂她吃。
“阿烈哥,我自己来吧。”屋子里石婆婆等人正笑看着他们,傅胭红了脸不好意思。
“阿胭,让我做点什么吧。”萧烈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