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在村里呆的时间不久,好多人都没认全。
刚刚那嫂子她就觉得眼熟,应是见过几面,但脑海里又无这个人的印象。
傅胭走到张婶身边,指着门外问道:“婶,刚刚走的这位嫂子是谁啊?”
张婶探头看了看,突然叹了口气。
“你不认识正常。那是村里白大嫂子的儿媳妇。”
她拉过傅胭重新坐下,慢慢给她讲:“白大嫂子早年一个人拉扯大儿子又娶了亲生了个大胖小子。大家还说她苦尽甘来了,谁知道孩子还没满月呢,白小子去城里做工时没了。”
“孩子小,她娘家就劝她改嫁,白大嫂子也同意,可这妮子寻死觅活的非不同意。后来就他们仨守着彼此过日子了。两个女人,地里活哪有力气操持。这次做十字绣我就叫上她了。”
说到这儿,张婶又感慨道:“这批货就数她家做的又好又多,半个月拼命赚了半两的就是她。”
“你给我们介绍了这活计,是真养活了好几家哩。”
张婶望着傅胭清亮的黑眸,仿佛那眸子里藏着世间最美的情。
她含着满腔的热意,复又珍惜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农家人不怕苦可没啥大本事,一年忙到头,可不就是为了多赚两个钱,让家人子孙们能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傅胭带来的何止是一门生意,一个手艺,那是活下去的希望啊……
傅胭眨眨眼,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她开始没想太多,只是想报答张婶处处善待他们的好意罢了。
即便是现在,她有所感慨但仍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无私。她只是提供了一个力所能及的机会,最终的生活还是靠个人的努力。
耐心解答完众人的问题,张婶送傅胭出门。
“阿胭,乞巧节那晚,我家请你们去何记酒楼吃饭,你们都来啊!”
孙家小儿子孙世盛就在何记酒楼。
今儿孙家这一出出总让傅胭觉得意外。
不等她问,张婶就靠过来低声道:“一来是我和你孙叔要感谢你给咱们村介绍了好活计,二则是咱那天要相看世盛他师父家的闺女,你也来帮婶过过眼啊。”
傅胭惊喜地道贺:“恭喜婶又要添一好儿媳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嘴里谦虚着,张婶却笑得露出了牙。
两家人其实早有意两个孩子的喜事了,但该走的流程都还得过过。
孙世盛当初是萧烈托情送进何记酒楼的,之后才入了齐先生的眼。萧烈便也算是有半个媒人的功劳了。
傅胭笑着止住张婶:“婶别送了,您放心,我们那日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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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前几日萧烈回村说要带着萧简一起过来,孙长明便早早将家里都收整了一番。
这日一大早,孙长明就没上山打猎。
他将猎物皮毛搬到院子里清理,时不时望着院外上山的小道。
没让他等太久,萧简兴奋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长明叔叔我来啦!”
孙长明扔下手里的东西,匆匆洗了下手忙走出院子。
“长明叔叔!”萧简奔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孙长明向来严肃紧绷的冷硬面庞也不由的柔和下来。
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一把抄起他抱在怀中。
萧简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骄傲地仰了仰脖子,压抑不住的骄傲:“长明叔叔,我们私塾里的夫子总夸我哩。我把我写的大字带来给你看看。”
“好,长明叔一定好好欣赏我们阿简的大作。”
被长明叔夸了,阿简又不好意思了:“还……还不是大作。我才会写大字,夫子说要等以以后才能写文章。”
“咱不急,好好学,阿简以后写文章也定会被夫子夸的。”
“嘿嘿嘿……”
没一会儿,萧烈扶着傅胭也走上来。
看傅胭被扶着,脸色略微苍白,孙长明皱眉。
“怎么回事?”
萧烈此时也有些担心:“刚半路上有只疯兔子突然撞上了阿胭休息时的大树根,她被吓到了……”
“胡闹!那你赶紧带她回去看看大夫,还上山干嘛?!”孙长明本就虎背熊腰,右眼上的刀疤令人望而生畏,此刻怒着训斥萧烈,更是气势汹汹。
萧简缩了缩脖子,也担忧地望向嫂子。
傅胭尴尬地开口:“师父,我没啥事的,不怪阿烈哥。”
不知是不是好久没爬山了,走半道儿上她就有些气喘累了。萧烈便扶着她倚靠一棵大树休息片刻。
好巧不巧,一只灰兔子突然从她面前的草丛里一路狂奔过来,直接撞到她身边的一棵树倒下。
她被吓了一跳,兔子也吓死了……
缓了一会儿,傅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