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洋红着眼,紧紧拽着衣角,用力地点点头。
“夫人……您放心。铺子我一定给您看好了。”
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承诺。
小孩子来了他们家不过才半个月,小身板还很瘦弱,比傅胭尚还矮了小半个头。可这常年营养不良的身子挡不住他挺拔担当的灵魂。
萧烈走过来按了按他的肩膀,是无言的支持。
萧烈:“走吧。”
萧简拿好自己的书袋,跟上他,还不忘礼貌的道别:“石婆婆、阿洋哥哥,阿满姐姐,我先走啦。”
石婆婆望着他跑远,不放心地叮嘱:“小老爷别跑,走慢点别摔了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傅胭也拿好东西出门。
“您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安平村,萧家。
老屋不常回来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萧烈带着萧简留下打扫,傅胭则提着新糕点去孙长家,顺便也看看张婶她们十字绣的活计。
来到孙家门外,只见他家院门半敞着,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傅胭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又喊了两声。
也不知是不是里面声音太大了没听见,没人应答。
等了一会儿,傅胭便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突然,院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我呸!什么狗屁的村长夫人,我看就是狗眼看人低!”
崔杏花骂骂咧咧地冲出了孙家,差点撞上人。
“谁啊?不长眼的?挡路中间还让不让人走了?”
有人挡道,崔杏花顺口骂道,定睛一看这人竟是傅胭。
傅胭身着粉桃襦裙,头上松松挽着的发髻斜插着颗镶嵌小珍珠的银钗子,乌压压的秀发上再无其他点缀。
素嫩淡雅的衣着反衬出她更为明媚艳丽的五官。
一段时日没见,她还是这副淡定从容的神态,好似还高了些,给了崔杏花隐隐约约的压迫感。
而相反。
崔杏花大概是在村里过的不好了。
身上那蓝棉花布已洗得发白,即便衣服上满是折痕褶皱也仍被她穿着。
短短一个月,她两鬓的黑发里竟已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面容也苦涩憔悴。
傅胭打量了一眼就冷漠地收回了目光,不管是否落魄,她那股刻薄劲还是摆在脸上。
若还是从前的情况,崔杏花就想拿傅胭撒气了。
可想到因为她家自己家里现在在村里的艰难和儿子的辛苦,以及收在祠堂里的承诺书。
崔杏花终还是压下了满腔的怒火。
“晦气!”她甩了把袖子,与傅胭擦肩而过。唯有飘散在风里的小声抱怨泄露出主人的愤懑不满。
傅胭只当是个陌生人路过,扫一眼便不再关注。
院门敞开,有人见到了门外的傅胭,忙对张婶喊道:“萧家的傅胭来了!”
“阿胭?”张婶从媳妇姑娘们的包围里挤出来。
站在门外的人可不就是阿胭嘛。
“你来了咋还站外面呢?快进来吧。”张婶迎出来,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进屋。
“我刚喊人了,可能里面人多没听见吧。”
“可不是,家里最近天天的一堆人哩。”
傅胭将手里提着的篮子递给她:“这是我铺子里新上的糕点,这次回来也给你们带点尝尝鲜。”
张婶假装生气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都说几回了,不用给咱带啥,你这孩子就是客气!”
说着她又忍不住松了嘴角笑起来。
傅胭想着他们,她高兴着呢。
“桃儿你出来下。”张婶扬声唤道。
“哎!”
张婶将那篮子递给崔桃儿:“阿胭带来的,你把她收厨房去。”
屋子里一堆人,这要是提进去,立马就得被这些嘴利的婆娘撺掇着分了。
傅胭也在一边提醒道:“大嫂子,里面那白色的糕点你就得单独拿出来,放井里凉着啊。”
听这讲究就知道不是寻常的好东西。崔桃儿将篮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晓得了。”
看着崔桃儿拿着东西离开的背影,屋子里有婆娘闹道:“傅胭带了啥好东西啊?细云妹子也拿出来咱开开眼呗。”
细云便是张婶的名儿。
“去去去,有你们啥事。”张婶笑着将她们怼回去。
“张婶,你家是有什么事儿么,要不我改日再来拜访吧。”傅胭有些犹豫地问道。
孙家的客厅里挤满了村子里的女人,几个站的围着一个坐着的,时不时还要问上几句。
“没啥大事,都是来学十字绣的,正好你也来看看。”
张婶将她拉进来。
“来来来,你们刚刚没搞明白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