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时节。
但天气若再冷一些,突厥人皮再厚,他也熬不过北地的冬天,所以说,给突厥人的时间并不多,也就两三个月的功夫。
李碧和李破都松了一口气,如今看来,最坏的情形并未发生,云内城肯定是安然无忧了最大的危险,可能只会出现在突厥人退兵的时候了。
至于眼前的两万多突厥骑兵,还是那句话,在草原上碰到了,那将是一番非常艰难的苦战,但谁胜谁负也不好说,隋军劲旅,从来不怕什么草原铁骑。
而现在嘛,除非你是天兵天将,不然的话,连云内城的城头你都别想碰一下。
李破摆了摆手,颇为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这一下便凸显出了李破非同一般的地位,这不但因为他和恒安镇将李碧的关系非常紧密,而且因为,在恒安镇军成军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表现出来的非同一般的才干和果决,已经在军树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威望。
尤其是在八面楼遇袭之后,还有率部出塞,与突厥汗账近卫附离子一战,杀死了数百突厥勇士浴血而还的事情在军传开以后。
他便隐隐成为了恒安镇军当,另外一个首脑了。
众人安静下来,李破示意李碧说话,李碧抿了抿嘴唇,却向他斜了斜眼睛,这是两个人侨情的退让呢。
但其他人不懂啊,看着这两位眉来眼去的,都是一阵恶寒,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没心没肺的,军心还要不要了?
最终,还是李破开了口,没办法,想娶人家当婆娘,人家看来是想把恒安镇军当嫁妆了,你这彩礼肯定也得差不多吧?所以啊,看来这一战拼上小命也要打出一个模样来了。
李破脸色渐渐沉肃了下来,拍了拍城垛,道:“没什么可说的,咱们出城要吃亏,那就把突厥人放进来,传令……”
…………………………
第二天,云内城安静如初,突厥人也不累,继续在城下喊话,一点攻城的迹象也没有。
正午时,突厥人有了些异动,推出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来,各个年纪都不小了,大约有数百口。
突厥人嚎叫着,一排排弯刀斩下,一个个头颅滚落在地上,一腔腔鲜血喷洒而出,不多时便为云内城这地方添了数百条冤魂。
这是些不愿离开故土的隋人百姓,胡人相战,总会有意无意的彰显一下他们残暴的地方,不论过去,还是未来,好像从未变过。
接着也是老戏码了,一个个北逃投了突厥人的隋人骑着战马来到城下,大声的宣扬着突厥可汗的仁慈,允诺出无数条件,然后又是一阵的恐吓。
显然,带兵的突厥将领很想拿下这座城池,将自己的军搬到城里去,舒服的享受一段时间。
他们丝毫不知道,城头上的恒安镇军兵卒们,心的怒火已经被他们点燃了起来。
强壮彪悍的北地男儿,也许并没有那么多的忠诚可以奉献,也许在迫不得已之下,他们也很愿意在突厥的金狼旗下,为突厥可汗效力。
但他们生活在马邑,这里是他们的家园所在,眼前被突厥人像狗一样杀死的人,是他们的乡梓父老。
突然之间,之前听闻到的一切关于突厥人的事情,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个个粗糙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狰狞,眼睛也慢慢浮现出了血丝,那些鲜血,没能让他们恐惧害怕,却让产生了仇恨。
城上一箭射下,精准的将一个正在呼喊的隋人,射下战马。
顿时,城上响起一阵欢呼,城下的突厥人却恼怒的回射了上来,于是,一片咒骂声箭矢在城上城下飞舞来去。
恒安镇军和突厥人的第一次交流,就这么开始了。
居高临下,弓箭精良的恒安镇士卒明显占了很大的便宜,一个个不慎进入射程之内的突厥骑兵倒栽下马,城上却只有一个隋军士卒不慎被流矢射,成为了恒安镇军第一个负伤的倒霉蛋。
直到两军军官大声吼叫着,才让麾下士卒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