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宓与独孤俪一脸含蓄,听而不闻,埋头扒饭。
少年楚玉则猛的吞咽肉块,什么也没听见,其实还想听这位叔叔多说几句。
宇文君喝了口茶,轻声道:“出自于商贾之家,知进退,亦是常理。”
顾雍淡然一笑道:“你小子可别着道了,所有的惊喜都是有备而来。”
宇文君微微沉思道:“言之有理,明日开窖小心一些就是了,若真有意外,不还有你吗。”
顾雍轻声道:“虽不知你具体经历了些什么,可我能感觉到你胸中已养出了一股骄狂之气,往后收敛一些,偶尔低头,或有花草芬芳。”
宇文君若有所思,某些事也着实不太体面,如针对白鹿书院大长老一事。
“多谢指点迷津。”宇文君低声道。
顾雍笑道:“吃饭吧。”
银月酒庄正堂,内里碧波涌起,生机盈盈,家具摆设古色古香,入雅神窍。
大掌柜何洛正在独自品茶,心情甚好,接触到了来自于魔都的大佬,攀上交情,虽不至于立见成效,往后也能给自己的子嗣在魔都铺平道路。
在半月城拥有一家酒庄,是魔族底层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可人总得往前看,到了这般层次,无非就是想晋升为世家而已。
世家之路,荆棘密布,老牌世家自然不愿底下有人晋升至与他们同等高度,周围的人自然也会想方设法,让他无法晋升世家。
上有打击,下有见不得别人好。
不上不下,最是煎熬,这般心境,底层的人大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赫丽来了,给何洛添了一杯茶,柔声道:“见猎心喜,也不可流于表面,亏得这里空无一人,要是其余人看见老爷这副模样,真不知作何感想。”
说是老爷,何洛并不是很老,年近六旬身材魁梧气血旺盛,耳垂颇大,略有三分佛相,以及那一缕可忽略不计的少年气。
何洛眯着眼笑道:“听闻你也接待了一位贵客,究竟是怎样的贵客?”
赫丽微鞠一躬道:“不知深浅,恐与魔都的那位客人不相上下,我已安顿在青竹会客堂,明日他们亦会见证开窖,那位年轻公子也含蓄答应了。”
何洛放下手中茶杯,心情微妙,赫丽虽年纪轻轻,可做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识人断相之才能,也毋庸置疑,她觉得是贵客,那便一定是贵客。
可心中略有纠结,他已邀请魔都那位贵客明日见证开窖,突然间多来了一位贵客,是否显得银月酒庄吃相难看,立场有差?
何洛也无法责怪赫丽,近几年赫丽功劳颇大。
轻声道:“你估摸着两位贵客,谁更贵一些?”
魔都的那位大佬,赫丽已然见过,她自然可作出符合实际的判断。
“以我之见,兴许我接待的这一位略强一线,至少我不知那位年轻公子的底蕴有多深,浮于表面的就是一尊黑麒麟,两只雪鹏,两位同代翘楚的绝佳女子,以及一位不知深浅你的护道人,据我推测,至少归元往上。”
“兴许,会比我推测的更加深不可测。”
见人下菜,是政客的本分,亦是商人的本分,只是这个本分在商人手中会被扩大。
何洛细细思量道:“也罢,我们只是商人而已,接连两位贵客登门,也由不得我们。”
“你口中的那位年轻公子如何?”
赫丽如实道:“本想深聊一番,却遭到那位公子反感,我只能适可而止,是个不多事的人。”
何洛点头道:“不多事就好。”
……
翌日,早饭过后。
银月酒庄深处,酒窖外围空旷之地,桌椅摆设整齐,酒香飘荡,浓而不腻。
此时此刻,酒庄里的匠人正在挖垦,不说埋藏三百年的半月酒如何,仅是窖泥透出的酒香都悠远绵长,入主五味。
左边席位上,何洛亲自做陪。
身着黑色华服的中年男人居主座,体型魁梧,相貌堂堂,气度雍容华贵,眉宇之间流露出丝丝霸气,一举一动间,均流淌着难以言表的贵气。
这人旁边还有一位约莫三十余岁的壮年男子,身材消瘦,肤色苍白,瞳孔却深邃异常,流露出幕僚之风。
还有一位身着甲胄的女子,身材高挑,洁白的额头有一道横贯额头正中的刀疤,气息内敛,仍可觉察出庚金杀伐之气。
中年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开窖过程,时不时点头回复何洛一二。
右边席位上,便是宇文君一行人,左右席位中间隔了一条约莫一丈宽的走廊,彼此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赫丽作陪,陪说陪笑,宇文君和顾雍时不时回应一二。
宇文君略微感应一番,便已察觉到左边那位身材消瘦的男子是一位魂术修行者,且出自于明魂之山。
虽说有些巧合,却也让宇文君更加直观的意识到明魂之山里走出的魂术修行者的成色如何。
宇文君刚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