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冷菡强调过她和谭元强只交往了一个月,这次过来纯粹就是想让老人家安个心,没其他意思,而谭元强的七大姑八大堂嫂解维思,还有那些叔伯兄弟姐妹们,除了刚开始那几声小菡后,往后喊的都是元强他媳妇时。
恰好男友父母亲人因为长辈病重,心情极差,也劳累许多天了,脾气不是太好,也没有那个心情耐心接待冷菡,一上来对着冷菡就没几个笑,半点不热情,同原主说话也是爱答不理,场面弄得一度很尴尬。
老人家中途清醒了一下,在听到小孙子说这是她对象后,当下开心了,拉着冷菡的手就让谭元强和冷菡好好过,早点成家立业云云,整的冷菡心里怪怪的,很是不想顺着老人家谭元强,以及谭元强父母、一大帮亲人的话头,点头应下这事儿。
因着船头村这边一天只有一趟车的原因,是以当晚冷菡在船头村住了下来,被唐元强安排到他二伯家小妹妹屋里住。
洗好澡,来到谭元强家,同他姐妹哥哥见过面后,原主看着整一家子强忍悲伤,忙忙碌碌时,感觉自己很是格格不入,不知道该干什么,该不该开口安慰一下他们,该不该动手帮忙。
次日又去谭元强他大伯家看病重的老人家时,原本冷菡思想开口走人的,毕竟当初说好了,见一面就可以走。
可到了大伯家,他们说老人家越发不行,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看着悲伤的难以言喻的众人,冷菡觉得想要离开的话很难说出口。
待看到唐元强他大堂嫂解维思用则被的眼眶看她,觉得她就只知道傻乎乎站在那不动,也不知道过去帮个忙时,原主心里顿时又纠结起来。
她觉得不论她过不过去帮忙,伺候老人家,都不和清理,没名没分的,算什么啊。
于是越发沉默不言起来。
毕竟这么严肃悲伤的气氛,想要向其他女生见人家长那样调皮,说点俏皮话讨人开心是不行的。
因着农村的厕所浴室都在外头的原因,晚上二伯母守了上半夜回来睡觉的关门声,将身处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内心惶恐不安的冷菡吵醒。
冷菡睁开眼躺了一会儿后,便想出门起夜。
却不想冷菡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出去呢,就听到了外头二伯母同她大儿媳边煮着夜宵,边嘀咕冷菡过来探病的事儿。
也就是在这时候,冷菡这才猛地发现,原来自己好心过来探望病重的老人家,到了人男方亲人眼里,却成了不自重、没有羞耻心、没家教、轻浮、没男人要、被谭元强迷得团团转,双方家长还没见面定下名分呢,就想要倒贴的不自爱贱货。
说完,又就着冷菡去看望老人家,没有伺候老人家,没有给谭元强父母帮忙做事等事情,骂冷菡没家教、懒惰如猪、木讷的懒婆娘。
冷菡躲在门后听完,整个人都懵了,觉得从头到脚,浑身凉得透透的。
一开始冷菡怒发冲冠,是准备推门而出,同外头的八婆好好理论一下的,可手刚伸出去半截,冷菡的理智又回来了。
现在跑出去同人理论算怎么回事儿,理论往还能在一个屋檐下好好呆着吗?难道要连夜出走?
可船头村离县城有些远,下午坐车过来就花了半个钟头的时间,走路的话更远,走夜路的话也不是很现实。
想来想去,冷菡最终咽下了这口气,躺会床上后,冷菡便开始细细品味其这两天以来大小事儿了。
一开始听谭元强说要带她回家见家长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后头谭元强一通卖惨哭诉,加上不断说奶奶病重,吹得紧,渐渐地她便从要不要去,变成了她得赶紧请假收拾衣服,同他回去。
到地方后,人父母亲人对于她这个好心,古道热肠过来给老人家探病的人一点热情都没有,更没有感谢之意,就连假意的客气都没有。
接着她明确表示她和谭元强只谈了一个月的朋友,还没有考虑未来,也反复强调叫她名字就可以了,可谭元强的亲友们却还是叫她元强媳妇,不想应还会被说嘴,男友谭元强看到了也当没有看到。
以及后边的一系列种种,都让她觉得恐慌不安,于是冷菡决定明天就走,回学校后就和谭元强分手。
只可惜冷菡的计划未来得及实行,次日吃过早饭,便传来了老人家过世的噩耗,于是没经历过什么事儿的冷菡就不知道该不该走了。
这一犹豫,便错过了当天去县城的公交车。
于是被迫留下来的冷菡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一群人,心里更慌了,不断思考自己该不该哭?
为什么要哭?
以什么身份哭?
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不哭的话应该摆什么表情?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我要是按他们的话做了,他们将来会不会赖上她?
当天下午,因为身份尴尬,也不想看见那些背后嚼她舌根的人,冷菡在屋外左侧靠着墙发呆,后悔没有给爸妈打电话说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