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长安,纷繁错乱而又复杂无比的局势来说,青州这边的局势就要明朗很多了。
在突厥公主强行赖在青州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契丹那边也派了几个使者到了青州。
并且,这些契丹使者不是空手来的,他们带来了整整一千头羊,二百头牛,这是契丹可汗耶律灼送给林昭的“私人礼物”。
林某人也开心的接收了这份礼物,然后便不再搭理双方的使者,交给了节度使府去统一接待。
另外一方面,清河崔氏的“加盟”,也让青州原本急缺的基层文官,不再那么紧缺。
清河崔氏的一些旁支年轻人,以及清河崔氏的一些门人,开始进入青州体系的基层工作。
这就是林昭的高明之处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怕是清河崔氏的嫡子,到了青州之后,也只能从基层的小官做起,因为现在的青州高层,没有任何清河崔氏的势力,清河崔氏也就不可能通过聚拢在某个人麾下抱团。
等过个三年五年,乃至于更长时间之后,这些清河崔氏的人从底层爬上来的时候,也已经不太可能在青州集团中形成太过庞大的势力了。
最多,也就是在青州集团中再起一个小山头而已。
这个山头,不会超过青州本地的士族势力,更不会超过南阳赵家寨在青州集团中的势力。
在突厥人与契丹人在青州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在荥阳郑氏待着的郑涯,终于回到了青州。
对于这个大表哥,林昭还是有些感情的,郑涯刚回到青州,林昭便亲自把他请到了越王府里,在越王府里摆了一桌酒席,兄弟俩坐在一起,把酒畅饮。
林昭举起酒杯,敬了郑涯一杯,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大兄要留在荥阳,再不出来了呢?”
按照郑通等人的意思,将来郑涯,是要做荥阳郑氏的家主的。
郑大公子回荥阳住了好几年时间,这会儿满口荥阳话,放下酒杯,对着荥阳笑道:“我这个惫懒性子,本来是不准备再出来做事的,不过二叔与姑母前些日子回了荥阳,二叔就劝我回到青州,在三郎手下再谋个差事干干。”
他对着林昭挤了挤眼睛,促狭一笑:“二叔说,三郎你马上就要插旗自立了,我现在回来,将来说不定还能混个开国功臣的身份,这样也算给儿孙做了些事情。”
林昭有些无语,摇头道:“二舅又在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立国了?”
“趁现在长安大乱,北边两个异族又打的不可开交,三郎便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突厥人与契丹人也不是傻子。”
林昭摇头,低眉道:“别看他们两家现在在青州吵得不可开交,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但是北边契丹与突厥的冲突,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剧烈了,现在就是嘴上功夫而已。”
“那长安城呢?”
郑涯笑着说道:“连我都听说,长安城里的那些宗室不老实,要联合起来,把现在这个李家皇帝弄下去,一旦长安城内乱,那些观望的节度使们,多半就坐不住了。”
“三郎你在太原之战后,便是天下最有本钱的节度使了,这个时候,你不心动否?”
“待时而动罢。”
林昭眯了眯眼睛,开口道:“真的天下大乱了,该追一追那只鹿的时候,我也会去追。”
说着,他端起酒杯,与郑涯碰了碰,笑着说道:“说起来,大兄回来的正好,我现在还缺一个幽州刺史的人选,本来是想从青州士族中选一个,大兄来了我便不操心了。”
“大兄愿为幽州牧否?”
“好啊。”
郑涯看向林昭,笑道:“连幽州牧都说出来了,你还说你没有野心!”
幽州牧,才是幽州的最高长官。
只是州牧总领军政,后来朝廷便不设州牧了,而是文官设刺史,武将设将军。
林昭说出这一句“幽州牧”,也是半开玩笑的性质,实际上他并没有任命州牧的“权力”。
“开个玩笑而已。”
林昭微笑道:“我还真缺一个幽州刺史,大兄如果不嫌弃这个差事低微,在我这里住一个月,下个月就去幽州走马上任。”
“好啊。”
郑涯敬了林昭一杯,笑着说道:“听说你那个便宜老丈人跑到青州来,给他们家姑娘占场子了,我们这些郑家人,可不能让他们这些崔家人独领风骚。”
郑涯这个人,虽然是正儿八经的世族中人,但是他六七岁就家道中落,后来算是在江湖中长大,虽然也饱读诗书,但是说话难免会有一些江湖习气。
比如说“占场子”。
林昭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我正要与大兄说这件事。”
“清河崔氏的到来,最近青州上下的确有不少人在传闲话,说我要立老二为世子了。”
“这种风气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