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时间太过紧迫,林昭也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手段来搞钱,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再去耗时耗力的去给前线弄钱弄粮。
从这些商人地主手里拿,是成本最低的法子。
毕竟自古以来,有造反的农民,却没有造反的商人,这些“有产者”不会造反,也不敢造反,只要不把他们逼到绝路上,他们便会咬咬牙承受下来。
当然了,这种模式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暂时解决前线征兵需要的大量钱粮,想让一个势力可持续的健康发展,就必须要维持相对的稳定,以及保证境内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所以林昭最后也交代了郑涯一句,如果这些商人地主愿意配合,便当作是青州军从他们那里借的,将来等林总管的青州集团正式迈入正轨的时候,便会来还清这笔借贷。
在厌次城待了一天,与郑涯详细沟通了供给前线钱粮的事情之后,林昭第二天就准备动身离开。
郑大公子亲自把林昭送到了厌次城的城门口。
两个人拱手作别。
临走之前,林昭抬头看了郑涯一眼,有些疲惫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表兄,现在我手下严重缺人,不管是士人还是武将都缺,表兄要是认识合适的人选,千万想办法弄到青州来。”
郑涯闻言,先是愣了愣,然后哑然一笑:“如今你把两州大权都交在了我手里,我再多带些人过来,三郎便不怕青州以后跟我姓郑了?”
“若是青州跟表兄姓了郑,那也是表兄的本事。”
林总管微微眯着眼睛,呵呵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我怀疑表兄,便不会请表兄到棣州来任事。”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郑涯,微笑道:“说来也怪,表兄是个惫懒之人,但是最近却是勤快了不少。”
郑涯这个人,生性有些懒散,平日里喜欢跟那些吟诗作对的读书人混在一起,要不然就是喜欢在家里听曲,看胡姬跳舞,他这个人对做官,其实兴趣并不大。
但是很奇怪的是,从林昭击退康东来,彻底在青州占据主动之后,郑大公子似乎一下子对做官来了兴致,并且主动接下了棣州的差事。
听到林昭的话,郑涯先是愣了愣,然后抬头看向林昭,摇头叹息:“三郎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个惫懒的性子,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宁愿在家里看胡姬跳舞,唱曲儿,也不太愿意出来做事的。”
说到这里,郑大公子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但是为兄并不是一个人,二叔三叔五叔每一个人都有子嗣,近两年甚至有人抱了孙子,我自己也有不少儿女,为兄就算再惫懒,也要替他们想一想。”
“有祖父的事情,李周王朝的官他们恐怕这辈子是当不了了。”
说着,郑涯抬头看向林昭,轻声道:“要是能在三郎手底下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他们将来的前程。”
宗族血亲,永远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羁绊之一,就像这些郑家人一样,哪怕他们已经不在荥阳郑氏,甚至这辈子能不能回到荥阳郑氏也说不定,但是族中的人还是会替这些同姓同族的人考虑前程。
林总管坐在郑涯对面,笑了笑:“表兄,只要咱们把外祖的案子平反,你们就自然能回到荥阳郑氏,到时候出仕为官,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郑涯有些不以为然,林昭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好了,这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下我这里大量缺人手,表兄得空记得帮我张罗张罗就是。”
郑涯点了点头。
“我会给二叔他们写信的。”
提起郑通,郑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着林昭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二叔近日多半就会带着三郎你的家眷离开长安城避难,他安顿好你的家人之后,应该就会来青州见你。”
郑大公子轻声道:“二叔他掌握着整个大通商号,应该能给三郎不少助力。”
大通商号这一年多的时间,的确帮助了林昭很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在本朝不怎么受重视的资本力量给林昭带来的帮助,甚至远超长安的林简。
毕竟钱粮还有一些买粮买东西的渠道,对于提个新兴的青州来说,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听到这句话,林昭点了点头,对着郑涯拱了拱手:“到时候,小弟会去迎接二舅的。”
说完,他向郑涯拱手作别:“小弟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现在就要离开,棣州与沧州的事情,暂且托付给兄长了。”
郑涯有些诧异:“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三郎不在厌次住一晚上?”
“我有事要办。”
林昭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今摊子铺开了,但是却非常缺人,我得想办法让青州这个铺面尽快转起来才行。”
郑涯闻言,没有再阻拦,只是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感慨道:“三郎这个年纪,真是难为你了。”
“为兄这些年结交了不少读书人,其中有几个久试不第的,稍后我便给他们写信,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