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这边的事情,正在有序的按照林昭的意志推进。
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分家的事情。
不同于上一次的小打小闹,这一次是林思正等林家的长辈一起起草了分家的约书,同时邀请了越州本地的一些士绅名宿,以及山阴县衙的吴知县亲自到场作为见证。
有了这一次见证之后就,林昭这一边与他两个哥哥那边,就正式变成两家人了。
这里面其实是有个问题的。
那就是兄弟之间可以分家,兄弟与父母之间也可以分家,但是不曾听说过带着母亲与父亲和嫡母分家的,也就是说尽管林昭与张氏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林二娘却是没有办法与他们分家的。
除非林清源出妾。
这种情况下,林清源自然是不可能出妾的。
因此,这一次是按照“大房”嫡母张氏,与“偏房”妾室林二娘,两房之间分家,从此张氏那一房是一家,林二娘这一边又是一家。
其实这种分家的法子也是有的,一般是在男主人死了之后,嫡系那一边分去绝大部分的家产,把很少一部分分给庶出这一边,而像林家这样,林清源尚在,自己的妻室与妾室便分了家的情况,越州城里恐怕还是头一回。
在这种情况下,毕竟不能把老爹也给分出去,只能当作是林清源从此之后有了两个家,想住在哪一边,都看他自己的心意。
约书定下来之后,包括吴知县在内的几个见证人,统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林昭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约书之后,长松了一口气,对着吴知县以及越州城里的几位老人家拱手行礼。
吴知县看着林昭的模样,摇头叹息道。
“小林探花现在倒是快意恩仇了,等你从吏部补缺任职之后,多半会因为今日之举,吃上一些亏。”
“无非是说我发达了不认兄弟而已。”
林三郎微笑道:“我既然执意如此,这些后果我当然都有想过,实话不瞒吴知县,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留在长安城里做京官,好巧不巧的是……”
“我在长安城里名声很响。”
这话倒没有吹牛,林昭在长安的名气的确不小,这其中一大部分是因为他是长安风的“总编”,许多人想给长安风投诗稿,都要经过他林大总编。
另外一点就是,他在长安城里写过不少诗句,已经小有诗名。
更重要的是,他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进士,从东华门放榜之后,他便名噪长安城了。
“小林探花是我大周最年轻的进士,在长安自然名声响亮,可正因为如此,更要爱惜羽毛才是。”
吴知县颇为惋惜的说道:“今日之事,会成为你的污点,很难洗脱干净。”
“洗不脱,那便不洗了。”
因为开心,林三郎笑容满面。
“我在长安城里,还有一个做大宗师的叔父,名声差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吴知县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闭口不言了。
的确,有一个三品的储相在朝为官,不要说名声差一些,就算像康东来那样声名狼藉,也不影响林昭以后的前程。
老话怎么说的,朝里有人好做官嘛。
与吴知县说了几句话之后,林昭又跟林思正以及林清源打了声招呼,便开开心心的带着这份约书,回自己家里去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张氏母子一眼。
张氏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从前在林昭面前敢于蛮横无状,从林昭中进士回越州之后,她便畏畏缩缩,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其实如果林郃是继承了她的脾气的话,这个敢于在东湖镇叫嚷骂街的泼妇,倒不一定真是怕了林昭,有可能是因为怕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招祸,所以才一下子变得“怂”了许多。
毕竟为人父母,总是会替自己儿女考虑。
而她身边的林郃,则是满脸不忿,咬牙切齿的看着林昭离去的方向,脸上写满了“莫欺少年穷”五个大字。
而另一边的林昭,终于彻底摆脱了张氏母子之后,只觉得一身轻松,步伐都轻盈了很多,他很快回到了自己家中,如同献宝一样,把这张约书拿到了林二娘身边,笑着说道:“阿娘,从今以后咱们跟那个恶妇人,便不是一家人了,咱们自己另成一家。”
林二娘这会儿正在给一株花草浇水,闻言接过这份约书看了看,大略的看了一遍之后,她的脸上也露出笑容,然后很快收敛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总归是你的长辈,不许称她为恶妇。”
林昭笑着点头:“孩儿记下了。”
林二娘很是认真的把这份约书收好,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你方才说咱们已经自成一家了,你什么时候去把澹然娶回家里来?”
林昭与谢澹然的婚书,是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