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管家吴伯便骑马赶回牧场处理事宜,陆强的私人牧场距离青岛镇骑快马40分钟,驱赶牧场羊群来镇上剪羊毛的话两天也就到了,往来非常方便。
陆强也是一大清早就出了门,明天就要搭船前往红河谷办差,他需要今天把手上繁琐的事务厘清。
今天天气不好,天亮以后便乌云密布。
上午有可能下大雨,一直以来忙碌喧嚣的工地终于安静了,工人们闲下来聚在一起聊天打屁,打牌喝酒消磨时间,有的人则一头钻进镇上扶桑人开的风月场所,这里的姑娘温柔体贴,价格还不贵,老少咸宜。
过不多久
约莫上午九时许,空中黑云翻滚,闷雷闪闪,瓢泼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将天地间变成一片白茫茫雨水的世界。
“真见鬼,这个该死的天气。”
陆强手上拿着账簿正在与红禾谷实业总公司的账房先生核对物资,眼见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他有些烦恼的咒骂了一声,走过去将油灯点亮。
老管家吴伯一大早就出门了,这时候应该已经赶到了牧场,不会在路上遭雨,可是在镇子外面临时驻牧点的牛仔们就倒霉了,这时候应该在奋力归拢受惊的羊群。
镇上羊毛收购站的工作也不得不中断,受潮的羊毛是不能收的,也没有那么大的场地去铺晒,这一中断最少三四天时间。
陆强这时候想到自己牧场里受伤的牛,雨后泥泞的道路,看样子是没办法把牛赶到镇上来卖了,实在不行只有先杀了,将牛肉熏制出来。
大雨一直在下,到了中午时分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镇上已经建设好的下水涵洞发挥了重要作用,滚滚的泥水顺着砖砌的涵洞排出去,在街面上倒没有什么积水。
可正在施工中的港口库区工地就倒霉了,挖开的基坑挂满了雨水变成一个又一个小水塘,只能等天晴以后,用人力向外面舀水,严重耽误了施工进度。
都是这样的瓢泼大雨再来几次,原定的施工计划都得拖延下去。
陆强和助手吴狗子打着油纸伞跑进镇上的酒馆里,身上已经淋湿了半边,裤子里和牛仔靴里都灌饱了水,他脸色难看的回头看了看,大雨依然在一直不停的下,仿佛天漏了一般。
从牧场到镇上没什么像样的道路,大雨过后原野上处处都会积水,马车很容易陷住,事实上交通中断了。
倾盆大雨给后勤物资供应带来巨大的困难,来自牧场的供应中断了,镇上粮食倒不缺,副食品也能够支撑几天,关键是自己牧场里刨出来的大量土豆在这种潮湿天气很容易霉烂发芽,那损失就大了。
“陆爷,你的信”
高喊了一声,镇上的邮差在大雨中跑过来,一路冲到屋檐下,他身上穿的雨披依然在不停的滴水,然后从雨披下面的邮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陆强,嘴里面不停的埋怨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下这么大雨,还有几封急件要送到汤斯维尔镇,邮差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别埋怨了伙计,看看镇子外面的那些牧场主吧,现在恐怕急得跳脚了。”
“咦听陆爷这么一说,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邮差的苦瓜脸立马缓和下来。
汤斯维尔镇在青岛镇的西方约90多公里远,两地间根本没有道路,骑快马也得两天才能到,这一下大雨简直就是场灾难。
在潮湿低洼的地区必须牵着马小心通过,防止湿软泥泞的泥坑折断了马蹄,若是邮差摔断了腿,那个乐子可就大了。
在空旷原野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也难怪邮差会视为畏途。
打发走了邮差,陆强看到信函来自于红堡,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拆开来看,很快脸上便浮现一层喜色。
这是唐绍仪秘书写来的一封信,言道
奉伯爵大人之命,自己将跟随格伦约翰逊教授率领的代表团前往欧洲,预计年底或者明年初才能够返回,期间包括青岛港事务在内的一应事宜,皆请陆强兄弟代为斡旋,不胜感激云云。
行了,这下不用去红河谷了。
陆强手里拿着信函推门进入酒馆,早有伙计上来一路引到楼上雅座,镇长李思远和赵启山,马力民等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桌边喝茶聊天。
他们看见陆强从外面进来,扬声打招呼“哟嚯你这是被淋成了落汤鸡呀,快坐下来喝口热茶。”
“镇长,红河谷不用去了,唐秘书已经跟着代表团上欧洲去了,估计今年都不得回来。”陆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将手中的信函递给李思远。
镇长李思远眉头一皱,拿过信函看了看,神情有些郁闷的放下信件说道“运气真不好,那也只得如此了,打报告申请美国的石油沥青吧,天然沥青是指望不上了。”
“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就像今天的这一场大雨打乱了整个建设计划。”赵启山作为港区建设方股东之一,青岛港的建设关系自身利益,因而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