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果真永远赶不上变化,时不时都要给她点日常生活的惊喜?
至于这样吗?她就不能安安稳稳地体会当娘亲的感受?
忍终于又忍过一次腰快折成两半的酸意,颜娧调整了相较下较为舒适的卧位,掀开帘幔眺望近在咫尺的城池,忐忑得不敢轻易吐出,积压在胸臆里的浊气。
从不轻易认输的她,终究得为腹中的小崽子服了一次软疼痛她尚且能忍,这种让人忍不住想揍人的酸疼,又是怎么回事?
没必要连产痛的方式都要这样与众不同吧?
深怕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即将临产的破绽,给辕座上的男人知,深怕他会不故意一切也要留下来。
她比谁都清楚,要生也得在北雍的领地只要一脚还踩在东越的边上,安全永远跟她搭不上边本就预计今天在暮春城的镖局换马继续前行,只要出了城门就好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难以相信,世上真有她这种人间少有的韧性与坚持,额际都已渗着大量冷汗,也仍旧一语不发地忍耐着。
“妳当生孩子能塞回去的啊?”百烈终于忍不住地调侃。
来到这里落脚前,他也是走遍三千世界,生孩子这点事儿也不是没见过,像她这样死撑活忍的却是第一次见。
“我让你闭嘴。”颜娧以气音警告着,不愿与百烈有过多的言语,两人脱离的青虫型态之后,心思虽然缜密了不少,也不容易知道各自的思维,话说多了还是会引来外头男人的注意啊!
她借口车驾不如镖局当初准备的舒适,累得浑身酸痛,把身旁男人从马车里赶了出去,承昀不高兴也不敢抱怨,毕竟现在揣着孩子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小崽子打破了产期延后的常态,总不至于连第一胎产程较长的惯例都得打破吧?不是说要疼上好几天吗?
今天是分娩的第一天她相信,从城南到城北这么一丁点时间,还是充裕的!
这不又挨过了一次酸疼?
抚着稍稍松快的孕肚,她努力地将糕点确实地塞进胃袋,压箱底的郁离醉也捧出来偷尝两口,等着下一次的酸麻来袭。
没多久车驾已停妥在城门口查验身份,颜娧抹去额际的冷汗,扬着温婉有礼的浅笑,应付掀起帘幔的戍卫,被赶出车驾的男人,没有任何言语,静静地趁此时以深邃眸光凝望着她。
眸光久久不愿离开,最终在戍卫的提醒后,意味深长地放下车帘凝眉离去。
他知道了!
不论她装得多么正常,那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依旧看出了端倪
看着她心虚的撮着云袖上的绣面,百烈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调侃道:“妳真当他完全不知道啊?”
颜娧纠结的黛眉拧得更深了,那双有话不说的眼眸戳中了她的心窝,那是得有多了解才能默认这样的纵容?
纵容吗?
紧握着身旁的软枕,直至葱白的葇荑全没了该有的血色,忍着又一次酸麻得想把小崽子拽出来打一顿的冲动,她无力地靠在窗沿,克制着骨子里涌上来那缓解不适后的喘息。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颜娧抬眼望了天色,算了算时辰,这是这个时辰里的第二次了,再没经验也明白这次真的过不去了。
生孩子他替不得,也只能尽快地带她离开东越的范围,光是一个眼波流转就能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不说明也不说破,单纯为对方做该做的事。
百烈摸了摸鼻子窝到角落去,把能给的有限空间全给了她,也算见识了两个同样冷静的两个人,连生孩子都能不慌不忙不乱,也算是服了。
马车辘辘地走在青石板的大街上,一过瓮城已有一位着镖局短甲的镖师,等在南市街口,骑着马儿迅速地指引方向。
待所有物什准备完成,马儿也就定位了,承昀忽地喊下打算先行出发的另辆车驾。
“等等。”
“世子?”杨曦不明就里地看着主子,跃上原先打算用在金蝉脱壳的马车。
承昀迅即,看了车内备下的物什,的确是一开始生怕她在路上生产而准备的物品,凝重的神色在此时获得了些许舒缓,迅速地将马车内的物什,做了该有的整理,一切妥当后,不由分说地跃上颜娧所在的马车,曲身半跪地来到她面前。
男人深怕弄疼了她而小心翼翼地环抱,感受她胸膛里的真实触感,嗅着她特有的温香慰藉整日的紧绷,不舍地吻在她冷汗淋漓的额际上,细声在她耳畔细语道:“隔壁马车里有我们一开始准备的用物。”
“嗯。”颜娧想也没想地点头。
一点头也算给了眼前的男人明确的答案,忽地突来的酸意又犯了上来,葇荑紧握着有力的长臂,拦下了正想抱她起身的动作,偎进胸膛的动作又急又重,直至又撑过一次磨人的酸麻,缓缓松开泛白的指节,气若游丝地说道:“走吧。”
承昀不舍地抚着缓下不适的背脊,期望能为她减少痛苦,泛红的眼眶凝望着怀中人,逼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