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马车安全离去,清歌轻提内息,甩鞭成剑,抵在戍卫短甲无法护御的脖颈上,森冷狠戾地问道:“你刚刚想伤的谁?”
戍卫即使被眼前血肉淋漓的场面给吓得不轻,也没忘记呵斥眼前以鞭代剑的男人,挺着胸膛问道:“吾乃城奕军斥候奉奕王命令追查人犯,你是何人?”
听着马车辘辘渐去,清歌悬在半空的不安也放下了,眸子里敛起了平日的浪荡,眼眸里的森冷令人不寒而栗,鞭上的倒刺已划下了颈项上的血痕。
“我清家要护下的人,轮得到小小的四国王侯置喙?”
戍卫猛地一惊,放眼能如此蔑视四国的还有哪个清家?奕王麾下的城奕军谁人不知梁王乃四国正统关于神国轶事更是人人耳熟能详。
加入奕王麾下要的不就是一个神国正统!
如今神后亲卫挡在前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承认奕王?
不不不天谕不是这样啊!
天谕说过,神后将会亲临东越,带领他们统整四国,他們盼著這日那麼多年,這是怎麼回事?
“大胆!身为神后亲卫竟敢违逆神皇?”戍卫强迫自身迎视那双冷血的眸光,颤抖着声音已撑不起方才的硬气。
回望眼前大好山林,清歌勾起了抹似笑非笑,轻蔑地问道:“既知清家为神后亲卫,又何来违逆神王一说?”
为护送娧丫头返回北雍,所有的兽军兵分六路跟着马车,即便被识破身份也极力按照原订路程继续前行,然而方才车帘内的女子掀开帘幔之时,似乎不是娧丫头啊!
难道在城内又拆出了两队人马?
尤其见到马车里的那位姑娘,不正是在镖局宅院里见到的小姑娘!
都说这对夫妻一个心思,同一件事绕了百儿八十个弯都有了,居然还真找了有孕之人前来协助
他正打算一路往北,寻找茵儿的师门所在地走到半路便被伯父给揪着耳朵了回来,心里也除了纳闷得紧,更有一肚子火无处发,还没人能解答车内之事,就有人专挑枪口撞
这口秽气不找眼前人出,要找谁出?
他眯起眼眸,远眺山下的队列正快速移动,似乎打算急行军上山,不由得又笑了笑,拍了拍斥候慌张的面容,冷冷道:
“不想喂了我的大猫,就去把衣服给脱了,拿着裤腰带把自个儿绑在香丝树上,最后一个戍卫经过你之前,如若喊了不该喊的事儿,会怎样清楚吧?”
“小的知道。”戍卫着急地猛点头,二话不说地就掏出腰上的麻绳,利索地打了个死结。
他不过就是个斥候四国无战事东越南面又有天险,要加官晋爵已经够难了能留下一命不入虎口,比什么重要啊!
满意地加强了麻绳的牢固度,轻笑道:“我希望那些人今晚全都能在畔苦岭上扎营,懂了吗?”
“我懂,我懂。”戍卫拼了命地点头,生怕惹怒了眼前喜怒不定的男人。
本来还想闹点么蛾子,然而听着已几乎不闻声响的马车,他又悬心了,不知为何车上那位女子,方才那惊恐的神情与茵儿十分相似啊
是因为过度思念茵儿了?
不行!清歌甩了甩脑袋,他怎么能因为茵儿不在身边就牵念别人?
然而,再不情愿,他依旧得追上去!
确保每一路人马的安全,是清家的责任
暮春城郊
离开嘉梁城的五日,梁王的人马已追上了他们的踪迹,事已至此,颜娧也不想再去臆测,究竟哪儿出了问题?
为何连他们临时改变计划与路径,梁王都可以快速追上来?
难道陆淮没能成功转译假消息?
离北雍愈近,几人更不敢松懈心思,包含她也是时刻盯着肚子里,那个越来越不安分的小崽子,虽然仍然不闹不动,可是她这一两日也不知怎么了,腰际的酸疼越发叫人无法忍受。
已连续在马车里待上将近一个月,不可能不习惯那个已经成为惯性的车驾颠簸,唯一的可能只剩下小崽子待到头了
今日的酸得几乎令她折腰的疼痛,甚至开始有间歇性地出现与缓解,酸得她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嘴上还是一句话也不敢提及。
如此看来,受过骨醉的她,要感受产痛多大的威力已经有限了,只是这要人命的腰酸着实让人吃不消
今日过了暮春城就是北雍地界了,她得忍着啊!
没了玉间林的威胁,小崽子打算怎么蹦跶都没关系,生在马车上她都认了,遇上再多的追兵,不过就是打个几场架。
打架?辕座上的男人还能打输不成?
“妳这是怎么了?”百烈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不由得凝起眉,偏头看来回着额际泌着不正常冷汗的人。
“闭嘴。”看着百烈拿着帕子的小手靠了过来,颜娧死命地擒住那只小手,眸光冷冽地扫过,那张疼得发青也不敢喊出声的小脸。
百烈:
怎么回事?
下一刻,这个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