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车驾,城门口有几人敢拦?
尤其驿丞早已确认身份,亲自送迎之人
几个戍卫交头接耳的交换了消息,确认两位王爷追缉中的已上了畔苦岭,只怕他们几人还得再将人给多留些时刻。
驿丞抹着额际冷汗,打点好一切通关手续后,朝着屈膝闲倚在马车辕座上的男人恭谨揖礼道:“下官恭送世子。”
承昀没了一贯的温文儒雅,佯装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不甚满意被打扰地挥手赶人,慢条斯理地半跪半爬地回车驾内,没多久车驾内便传出了女子的调笑声。
驿丞不知所措地朝着辕座上的杨曦投去求救的目光,得到了个冷然地轻浅颔首,赶忙又送上揖礼送行。
家中所有活口,全掌握在世子手底下,他能不来亲送?
世子若出不了城,他家双亲妻儿这辈子就出不了门,他敢不来亲送?
两位王爷为何执意要动这位世子妃,他不清楚。
这位世子爷为何擒下他们家一十八口人,他可是清清楚楚!
世子要带着世子妃平安返国,他要他们一家平安,如此而已。
当了半辈子的驿丞,曾几何时遇上这种事?
瞧着马车渐行渐远,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下来,摸了摸鼻子一刻都不敢逗留,灰溜溜地赶紧告别城门口戍卫,深怕回去晚了又有什麽变故,三步并两步地往自家宅子飞奔。
畔苦岭
奕王分封的领地内,唯一四季皆有丰硕果实能够收成的山岭,各色南方特有的水果应有尽有,然而实际驻守的农民,多数系属梁王府戍卫,以农民身份作为遮掩方便传递各类消息回到越城。
一行人清理了畔苦岭上的戍卫后,白尧特意放慢了马车的行进速度,似乎是故意等着被人追上,因而悠闲地在山光绿意里缓缓徐行。
面容苍白尚未恢复血色的闫茵,掀起帘幔看着面前整路不发一语的男人,车驾的回春早就受不了地白他好几眼,不说什麽都不做回应啊!
也不知道欠了他什麽,连问他要上哪去都不回答,至於这样用冷漠凌迟她俩吗?怎么说她们都帮忙恢复了脸面啊
两个又交换了个神色,闫茵挑了挑黛眉示意,回春咬着唇瓣又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试探着。
“白公子肚子都不饿吗?”
走了大半日,乾粮也没有,水也没有,这是打算饿不死也要渴死她们吗?
这话问在回春心里,这个性子挂在承昀那张面皮上,她觉得非常理所当然,思及当初被颜娧强迫着变脸时,他的内心多有不悦如今趁着颜娧不在赶紧帮他把面容恢复了难道还有错?
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回春又鼓起勇气问道:“白公子,好歹也说说,我们究竟要上哪儿去吧?”
勒停了马车,白尧深沈的眸光又不发一语地凝望着两人,思忖良久,才扯了扯薄唇说道:“哪儿都去不了。”
“怎么就哪儿都去不了?我我们不是正往西尧的路上?”回春心惊胆战地回望那看不清真心实意的眸光,初见面时,他可是答应要护卫闫茵平安回到剪忧山的啊!
“原本有脸面可用,现在没脸面可用了。”白尧薄唇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天知道这对活宝,为何要恢复他的面貌,难道不清楚要的就是这张脸面来分散两王的追兵?难不成要靠闫茵那个半大不小的孕肚?
原本可以用西尧摄政王世子的身份横着走,如今落得只能用原来的面皮避走山道,带着大师兄的面皮过了几年,试问谁还记得肇阳公世子?
就连原本要分散追兵的良策都没得施行,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人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他在杨曦面前恢复原来面容时,早将她们骂了一顿了,难不成还没气消?
“原本山上的戍卫都等着要活捉大师兄,如今妳要他们抓谁?”为什麽白尧不愿说话?那还不是气的!
如今也只能不断拖延奕王兵丁追上来的时间,帮师兄与小嫂子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直到他们顺利踏入北雍地界了。
回春听得嘴角抽了抽,原来还在记恨啊!
要是能恢复,她也愿意帮忙恢复啊!可是没在颜娧在身边,她哪有太多的灵力可以耗损?
偏偏闫茵手上的无脸蛊又得碰触到人才能转换,她们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咦不是说山上的人都抓乾净了,才让我们上山?”回春听出了关窍,眼角不自楚地抽搐着。
单脚踏着车驾,借力回身凝望回春,白尧眼底飘过一抹戏谑,不由得笑出了出声,讪笑道:“要不是师兄事先警告我,切莫被妳这张小娃儿面皮给骗了,我当真会信了妳天真的鬼话。”
深邃的眸光凝望着车后,藏匿在山野间数以百计的轻甲戍卫,还时不时传来的猛兽喘息声,不安的心里也有了数,清家的人也跟上山了。
虽说清家兽军行进十分诡密,数量一多,难免也会露出端倪,这么一来,奕王的兵马还会傻傻地追上来吗?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