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伍长抹了把冷汗,迟迟不敢有动作。
“还不去?那咱们就耗着呗!求人的也不是我这个牛鼻子老道。”舒赫拍了拍吃得正欢快的小道驴,又绽出了个风凉的嘲讽道,“东越的道士都绝迹了?什么都找我?”
当着面的一番抱怨后,又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躺回板车稻草堆,一副干耗着也无所谓的模样。
王伍长莫可奈何,只得摸着鼻子三步并两步地跑回舒赫宅子,二话不说地将道童给扛肩背,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城门,那头猪...喔不,道驴还悠哉悠哉的啃着林檎果核。
“师尊。”道童慢悠悠地整理道袍,满脸疑惑地揖礼,捂着发疼的腰际问道,“不是不准徒儿跟?”
这声徒儿听得舒赫格外的心情愉快,几番劝说都没能成功收徒,如今为了小师妹自动送门,总算被喊几声师尊能不开心么?
虽然没预期能被喊多久,但能听到几次是几次,舒坦啊!
“小道驴不肯走,都走了半日了还在这。”不耐烦的以拂尘指着低头猛吃的林檎的道驴,舒赫见着人来便松了口气地躺回板车稻杆堆,覆箬笠散漫说道,“交给你领路了。”
“是。”承昀恭谨应答,轻抚道驴,将特制草料塞入口中,轻声安抚道,“又不听话?要是耽误师尊的大事,下次可没有草料啦!”
小道驴通人性般地跺了跺蹄子,拉着板车利落前行,承昀连忙跃板车,轻拍驴背指示方向,留下一脸怀疑人生的王伍长,看着三人长扬而去,才惊觉不对地追前去。
一行人来到万寿山猎宫,说好的午后到达已是月梢头,在古朴致丽的猎宫偏殿里等候许久的梁王,已失去耐性地在里头来回踱步。
几人姗姗来迟地步入偏殿,带路的王伍长颤颤地引路到外头,根本没胆子进入,在门外匆匆揖礼便跑得跟飞似的。
“王爷。”舒赫丝毫没有迟来的愧疚,仅仅随性的揖礼。
纵使不相信那些荒诞之说的梁王,入了夜亦是愈等待愈发惊恐,见着舒赫犹如见着希望般迎向前去。
“道长叫本...在下好等。”梁王急得差点忘记舒赫不爱官腔的性子,赶忙改口,迎合的笑道,“这猎宫似乎有些诡异之处,特地劳烦道长前来一探究竟。”
不得不说,在东越行之有年的舒赫的确有这底气,当年父王也不敢对他有所不敬,一身叫人无法轻忽的道法,不光在医道救助护持,也在神道给予百姓实际的精神慰藉,因此赢得了绝大多数百姓的爱戴,授予紫金御令当真不为过。
况且事关父皇,怎可能任由坊间老道随意处理?昨夜父皇那匆匆一现,怎么说都是皇室秘辛,怎可能随意寻人来协助?
“什么事儿非得我来办?”舒赫不着痕迹地睨了梁王一眼。
实话说,连他都好奇梁王寻他作甚,也不过跟厉耀见了一次面,需要吓成这样?能这么害怕是做了多少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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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又想叫他做什么?
舒赫不由得在心底一阵冷笑,难不成要他降妖除魔?
听得厉耀愁眉苦脸的来一番说事,也不由得对梁王所作所为摇头,厉耀这辈子都将孩子们当亲生的来疼惜,连不该授予非厉家人的硬气功也亲自教导。
如若梁王真泯灭人性,连魂魄都想除之后快,为东越费尽心思,所爱之人也是求而不得便罢,孩子没有一个同心的,作为人间帝王又如何?还不如他这个牛鼻子老道呢!
厉耀这辈子还真是……唉,一言难尽啊!
只能说,作为一个悲剧人物,他贯彻得十分透彻啊!
“在下见着父皇了。”此话一出,梁王才发现舒赫身后一名面生的道童,不禁纳闷问道,“这是?”
“南下寻找药材时收的徒弟,根骨挺不错,先前收得太过稚嫩,这个挺好,我终归有了岁数,王爷需要的几种药材他都能信手拈来。”舒赫有意无意地抬高着承昀身价,也让梁王说不得驱逐。
“有劳了。”梁王面色不若往常般地镇定,难掩沉重地说道,“既是道长所信之人,想必有所长。”
“王爷见着老皇帝有何不妥?”舒赫佯装不解,呲声连连地探寻问道,“莫不是他老人家已痊愈,打算离开戏秘盒了?这是好事儿啊!”收起不解,看似颇为尴尬地笑,“莫不是影响了梁王爷准备登基之事?”
梁王被提问得面色一沉,微愠说道:“道长说笑了,如若父皇病愈自当出盒相见,怎可能装神弄鬼?”
“欸——”舒赫大掌一抬,制止了接下来的话语,戏谑说道,“王爷说这话可得当心,要是有心人听了去,可能会觉着您笃定老皇帝离不开戏秘盒啊!”
梁王脸色更为凝重,一时也没懂得舒赫此话合意,难道舒赫知道了什么?
当初为他设置巨型鲲池坛的匠人們,早已化为一抔黄土,更别说为潭底出入口设计机关的容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