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丫,我明儿个再来看妳可好?”似乎笃定没有人回应,梁王连忙兀自说道,“妳不说话我当妳答应了啊!”
听完这些话,颜娧已十分肯定,梁王的确就是卓昭。
同样的问话,同样的语调,甚至她在工作无法应答就当答应,全是卓昭常用的语气,回返驻地时又会红着脸说,一切只是为了舒缓她们的压力。
于她不过就十来年的日子,梁王呢?
颜笙与黎莹都是取代了已死之人,梁王出身高贵,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天灾人祸、重伤未愈或是什么其他问题,卓昭又是何时而来?
一直以来她所作的改变都只敢存在地底山体内,如若卓昭有幸成为东越掌权者,怎会任由东越一切犹如初始?
“颜丫,我真走了啊!”
梁王动弹不得,缱绻眸光不知该流向何方,几番回转后,终于闭上双眼,人影也跟着随风淡化。
见人影完全消逝,颜娧没有返回画舫,而是运息飞越在林叶间,跃上平安寺的观音佛手与愿印上,扬起思乡浅笑,遥想这片湖光山色。
狐狸大仙对她真是上心,事事小心也步步留心的前提,都能留了这么大的惊喜等着她,面对伤害了黎莹大半辈子的旧友,她该拿出什么样的心思来应对?
如若两个姊妹淘在此,想必也不清楚该如何面对,何况踏入东越这些日子,逐步将所有谜底揭开后,处处都是梁王留下的痕迹。
如若真如卓昭所言,找了她老长时间,按着他身处高位的优势,只需动动小指头也能清楚,黎莹与颜笙同样寻了她大半辈子,更该知晓身处北雍皇室里的黎莹应为旧友,为何还要设计陷害北雍皇室?
光想,她都打从骨子里泛起阵阵恶寒,这些年他究竟发生了啥事?
为何心态能扭曲至斯?这样的卓昭还能当作是朋友?
倏地,颜娧察觉有股异样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在被那只朝她而来的大掌碰触到前,反应迅速地跃离佛手,窈窕身姿迎风伫立于净玉瓶上,神色肃穆地与来人对视着。
大意了!说了要离开的男人竟旋即折返,这次准确地抓到了她的踪迹。
梁王眸光里的点点缱绻,有如浓墨落宣纸般快速拓展,完全不在隐藏眼底的贪婪,不停地来回品尝那份属于她的妖而不媚,在脑中极力将不同世代的她重合一起,直至再也无法满足心中空虚。
“颜丫生得极好”梁王语意未尽,饱含诸多不可言喻的心思。
北雍那平阳郡主如若真借了颜丫模样同存于世,他怎能眼睁睁看揣着与颜丫相同面貌的女子,臣服在其他男人身下?
不!她得死!
没有人能够诋毁颜丫!
瞧着梁王眼底一闪而逝的狠戾,颜娧不由得一阵寒栗,拧起眉宇问道:“你又想作甚?”
梁王连忙摇头,万般小心抬手安抚,和缓说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想再好好多看妳几眼,真的!”
该派的人手早就派出去了,当初藏着她的裴家,屡次作对的黎家,包含北雍当今皇帝,那些阻挠寻人的家伙,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看着梁王因动弹不得而心急,又不敢说错一句的神态,可以见得方才梁王所言不虚,她的神识里得有她做主!
瞧着无法靠近的男人,颜娧心里不知多少庆幸,或者她的天命就是如此?
关关难过关关过,老天永远都会帮她留下后路?
实在无法臆测梁王的心思,颜娧只得试探问道:“这个圈子一兜了二十余年,不觉得兜大了?”
“值得!能找着妳都值得,即便找着妳已是白发苍苍齿动摇,找着了就什么都值得。”梁王没有半点遮掩欣喜,眼底绽着晶灿光芒讨好,“如今的妳比起我料想中的结果,好上太多了。”
“你疯了么?”看着他眼底不正常的雀跃,颜娧不由得颤了颤,“难道你不知道裴家里有的是谁?黎家里的又是谁?”
他那神情里看着就不像不知情啊!
如若他在一切知情下,仍这般伤害黎莹一家,她全然无法接受啊!
“我就知道,伤了她们,妳定不会不管不顾。”梁王眼底又是抹诡谲之色,唇线更绽起了诡异浅笑,“妳看,妳不就来到我身边了?”
颜娧讶然无言地回望面前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策划了这么多,仅仅是为了想引她出现?
颜娧扶着发疼的额际,自嘲地笑了笑,再抬眼,眼底那抹惯性的冷淡瞟过了面前男人,揶揄道:“还真谢你啊!这般看得起我?”
“颜丫”梁王企图向前未果,焦心的大掌悬在两人之间,犹如断裂的桥梁般始终找不到交集,语调里尽是浓厚的歉疚说道,“我若是知道妳有这般不得已的苦衷,定不会苦苦相逼”
这话引得颜娧菱唇又绽出了抹冷笑,不由得讥讽说道:“不管你的缘由为何,梁王爷都不该存着伤人之心。”
几番言谈都在在说明,为达成寻人的目的,即便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