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解了湘辉阵,鲲池坛不动便是。”颜娧再认真不过的看着两人,继续说道,“如果因湘辉阵使得入戏秘盒的效果不如预期,皇祖父醒来作甚?”
舒赫张了口又闭上,心知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厉耀入戏秘盒前已病入膏肓,此时唤醒他的确不是好事,真醒来熬不熬得过今年冬天还是两说呢!
“妳这脑瓜子里怎么想的都不太一样?”舒赫想夸又夸不出口,深怕一夸下去小师妹反了天,不知飘哪儿去了。
对!身处异地绝对不适合夸,等着回北雍再夸。
“我来救人,不是来认尸。”颜娧这话直白得不能再直白,嗫嚅说道,“如果可行,我也想将姑太祖母也送进戏秘盒呢!”
人死灯灭,一辈子位居高位,享尽人间荣华又如何?身旁少了可心之人,终究不过是百年孤寂,为何要拿世俗眼界这种东西怜悯迟暮老人?
舒赫陶苏:
“小师妹啊!妳可有问过承昀?”舒赫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
“我姑太祖母的事儿问他作甚?”颜娧满脸疑惑不解。
舒赫陶苏:
艰涩的咽下一肚子想念叨的冲动,舒赫清清嗓子道:“老道出宫找找湘辉阵的解药。”
早知晓小师妹脑袋清奇,否则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撼动了整个归武山,与现在的晓夷大泽,在她心里既已决定受人之托,剩下的仅有何时能完成嘱托,余下的,包含她的安危都可以被纳入再议的范围。
“有劳二师兄了。”颜娧扬起可人微笑答谢。
尴尬地回望心大的小师妹,舒赫别有深意地眨了个眼看向陶苏,得了个几不可察的颔首后,便再次跃出花窗乘着夜色离开皇宫。
长成至今没有富贵荣华的浸酿,也是衣食无忧的环伺,厉耿何时有过落魄颓废?
趁着斗茗之际,带着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千里奔袭返回晓夷大泽,谁知没先遇上谁,偏偏先遇上了单珩。
即便他隐密地从看似无人监视的后山离开归武山,也没逃过单珩的眼线?此时也才真正相信为何裴家人一步都不敢松懈对他的保护,原来他那叔父始终没放弃啊!
本以为躲藏多年终究难逃一死,单珩竟只是将他带回京城交给厉煊,一连提心吊胆了几日,未料想也仅仅只有关押。
大意了!竟是他自投罗网!
厉煊也是耐得住性子的狠人,都被关押在柴房数日也不曾来探望过一眼,每日一瓢水两颗白馒头便将他打发了,哪能比得起他在归武山的生活?
甚至连问一句意欲何为也没机会,几次出逃未果,当真后悔也来不及了
算算日子斗茗应该已结束,他也想不透为何厉煊仍不相见。
咿哑
老旧门扉被开启之声换回了厉耿的注意力,为灰暗潮湿的室内带来唯一的光明,厉煊以袖虚掩着口鼻,轻蔑冷笑毫无遮掩地溢出薄唇。
“靖王爷?怎么落得这番田地呢?”
“阿煊既知我本王是谁为何还要关押我?”不习惯地自称溢出口,厉耿努力想为落魄的自个儿找回一点气场。
“关押?”厉煊侧蹲在他睡了几夜的草堆旁,睥睨问道,“我这不是好吃好住的供着?”
虽早怀疑晓夷大泽一事有那么简单,事情扯破在面前时,心冷得叫人扼腕,原来承昀一直耍着他呢!
难怪晓夷城那双眉眼特别眼熟,不是他师兄的宝贝小媳妇还有谁?后来酒楼、王府里的替身定是相同的方式找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相似之人?小媳妇根本不是裴家所出,哪来的相似一说?
“你”厉耿本想指责又收回了气焰,在人屋檐下如何不低头?
“王位都可以让给别人坐,你还有什么你?”阴沉的眸光扫过厉耿喉际不断滑动的喉核,厉煊冷冷笑道,“我现在杀了你,那人正好可以完全掌控晓夷大泽不是?”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谁。”厉耿撇过脸不回答问题。
他脑门清醒的,能听得出两王仍处于臆测,虽知晓夷大泽的王爷另有其人,仍无法明确知晓究竟何人取代了他而来。
单珩抓着他没要了他的命,定也晓夷大泽已非奕王能左右,真正的靖王掌握在他们手里才能有再掌控晓夷大泽的机会。
思及此,他鼓起勇气,厉色问道:“将本王困在此处,于你什么好处?”
“偌大京城掌控在我梁王府手里,还需要从你那儿取得什么好处?”饱含杀意的大掌毫无预警地掐住厉耿颈项死死抵在草堆里,嗤之以鼻的问道,“没了你,阿行不是更好控制?”
厉耿进气多出气少而涨红了脸,不停想扯开厉煊掌控未果,许有没有离死亡如此接近的恐惧,眼底顿时也充满了血丝,直至几乎快晕厥过去,厉煊才将他弃若敝屣般地抛在草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得来不易的活命机会。
好容易找回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