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回想着前几日在城里收到的线报,黛眉轻蹙,犹疑说道:“赌坊线报回报,单珩曾借厉峥的腰牌入宫。”
“连那家伙说回临辉城也是唬人的?”舒赫抱着拂尘偏头睨招人的小师妹,生硬地咽下唾沫问道,“这三王有点猫腻啊!”
单珩的确轻车简从故意路经郜县宅邸露了个脸,几日时间居然又溜回京城了?莫不是安排了什么事儿?
厉耿的脚程速度倒是出乎意料的慢,居然至今还没回到晓夷城,莫不是三王有什么打算?
方才檐顶上的话语叫舒赫如哽在喉不知该不该问出口,东越无血脉继承皇位之事,有多少人知晓?
这几年两王维持着诡异和谐,梁王几乎可以说是漠视晓夷大泽,不论奕王做了什么也不曾计较,连私吞隐瞒庐县盛产各种矿脉也不曾浮上台面,若非灭城筑京观太过令人发指,只怕目前泸县仍掐在奕王手里。
舒赫动作恶狠狠,真敲到头上时又收了气力,睨了睁着温柔可人地大眼乖乖窝在陶苏身旁的颜娧,好似真丝毫不敢妄动地等着他解释现况的颜娧,若非早知悉她羊皮下的狡黠,还真会不小心就被哄骗了去。
“妳这丫头,要是真时时刻刻都这么乖巧便好。”
“我有乖啊!”颜娧偏头扬起天真可人的浅笑。
“乖到打晕我?”
“乖到趴在花楹阁檐上?”
差点装不下去的颜娧,猛地噗嗤一声,生平第一次被两个长辈实话实说呢!
眼角眉梢熟练的扬起阳春三月般的怡人浅笑,抿着唇瓣,扯了扯舒赫墨色道袍衣袖,无辜问道:“可有查出单珩入宫作甚?”
舒赫拉回衣袖,转了个身,移到陶苏身后,没有立即回答问题。
得!妥妥的告诉她该问的是谁,差点忘了这些赌坊脉络消息,几年来都是依靠陶苏解译啊!能从叶子牌、天九牌与骰盅寻思出一套传递讯息的方式也没几人了。
“小苏姊姊还疼么?丫头给你按按可好?”审时度势多重要她能不清楚?
郑恺可是直接将最得力的手下交与她,手痒没忍住把人给得罪得狠了,自然得自个儿哄回来啊!
“小苏不敢,头不敢疼,心不敢忧。”陶苏分明十分无礼地拒绝,拘谨客套的低语着。
几日下来小姑娘的性子也算看得透透的,心里真真没存着半分警惕,那张令人难以讨厌的羊皮虽披得挺妥当,出了事儿,真有所怀疑也很难怀疑到她身上。
可即便主子要找的人真在里头,也是怎么看都是陷阱,竟这么打晕她自个儿跑去?听得舒赫这般解释花楹阁事态,她心里更是心惊,若非舒赫及时赶到,后果会如何?
“不生气了”剪水般瞳眸滴溜着瞅着将怒意藏得极好的陶苏,讨好之意不减。
冷情冷性如她也是抵不住小姑娘甜人的撒娇,无奈地柔声说道:“皇城里留下不止一处神国留下来的狠辣之物,不可再擅自行动?”
语尾微扬的问句,她还听不出警告就是傻的!
“就算妳是裴家人也得守住手脚?”这次问的是舒赫。
“好。”颜娧乖乖答应。
本有千万为什么想问出口,因思及立冬之事而忍下了满腹疑问,立冬折在东越属实,她的确自负回春异能而胆大了些。
无奈地扯了扯唇瓣,陶苏细声说道:“单珩进的就是花楹阁。”
“谋害老家伙的杀头事儿都敢做,是不是想问为何单珩愿意死心踏地的追随奕王?”舒赫又给使了一个神色。
他的耐性顶多周旋在三王之间,郑恺可不同,及其认命的在各个郡县的士族间拉拢关系?哪个世家会介意有人愿意多送上些银子?
单家在东越也是朝中望族,厉峥实打实的亲旧父,能这般以命相陪,又积极相与的深入西尧,探入北雍寻找小师妹踪迹,几次调动城奕军也不曾被梁王说上两句,说两家关系不密切谁能相信?
本来也想不透为什么,若非今日扯开了遮羞布,指不定到死都想不透为何单家为何会这般忠心耿耿。
“皇祖父真会找麻烦,看起来真是兄弟齐心好办事儿。”颜娧嗫咬着唇瓣思忖着。
如若三王早知晓身世,深知如何拼博皇位也难以落入自个儿口袋,反而如今各自帷幄之下更像一国之君啊!
既然都不是那就把东越天下平分了?
“说得好像麻烦不是自找似的,妳又何时怕过麻烦了?”舒赫真没见过比她能折腾的。
虽然折腾的都是好事儿,也大幅缩短几个师兄弟的久滞东越的麻烦,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自叹弗如作祟。
“真怕事儿又怎么成事儿?我还想着赶紧的回北雍呢!”颜娧说得好似被耽搁已久,千般委屈地嘟着菱唇。
“那还不简单?”舒赫呼了口气吹动长髯,打趣笑道,“后日即可全数白牡丹入京,妳随着使节团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