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疾驰,风声飒飒。
在第三次路经同一颗槐树后,承昀急急勒紧缰绳停驻在看似宁静的官道上,跟随在后的莫绍也察觉不对跟着缓下马步,不停观望看似未有动静,实际山走木移的诡异山道。
莫绍难以置信问道:“我们入了迷阵?”
地勘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活的山势吶!
这东越着实有趣了些,难怪姑娘千方百计都要走上一遭。
承昀大掌不停安抚因紧绷环境而焦躁的马儿,打趣说道:“神国异术总算见识一回了。”
以往听厉煊提及只觉得荒谬,现下可恼了!
会是谁在这大半夜设下这般大局等着他?
根据厉煊所言,老皇帝哪个儿子都不信任,未免秘法遭不当使用,将大多秘术带入了戏秘盒。
如今还有何人能够摆下此等秘法拦阻他?
抬眼回望浅淡人影,一名老者正迎着月色,身着明黄中衣,自在坐于树梢上,竟哼着西尧北境小曲。
犹疑顷刻间,老者锐利眸光在迎上他时,化为不知名的温暖和蔼。
承昀虽纳闷也没问出心中疑问,能对目前这张脸露出那和善安详表情,定是与厉耿相识啊!
瞧着几乎透明的浅淡人影,莫绍不禁颤抖地搓了搓长臂。
深更半夜人不人鬼不鬼出现在树梢上想吓唬谁?
乘凉有这么乘的?
“爷”莫绍蹙着眉宇还真不知该不该问,真见鬼了?
不着痕迹按下莫绍满脑子胡思乱想,承昀扬起灿烂笑意,亲切喊道:
“皇祖父!”
虽不清楚为何老皇帝会在此处出现,嘴上甜一些总归不会错。
厉耀莫绍嘴角抽了抽:
两人心思各异,讶然无言的瞧着故作热络的承昀。
皇祖父不是作古了几十年了?
这若有似无的浅薄人影也是皇祖父?
西尧老皇帝不可能从陵墓爬出来,难道是东越皇祖父?
思及此,莫绍突然瞪大了双眼,颤抖指着虚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耐不下调侃心思,厉耀终究勾着意味深远的浅笑问道:“这是提前认我这个皇祖父?”
这话问得抽动嘴角的人成了承昀,颇有深意的问题啊!
“前头来了裴家玩命姑娘,居然不是后脚跟来承家少年而是上前迎接?”探究意味身后的眸光再再审视后,勾着兴味盎然的浅笑,打趣问道,“你怎么也在我东越领地里?你俩打着什么鬼主意?”
“你知道我是何人?”承昀纳闷得百思不解,不觉着自个儿哪儿演得不够恰当,更何况还开口提及裴家丫头。
除了他们竟有人能知晓颜娧行踪?
“小小蛊术能哄骗得了我?”明黄身影负手于后,如同步下阶梯般信步走在叶稍间,厉耀嗤声说道,“我在玩无脸蛊时,你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虽入戏秘盒多年,近来几年借着秘术以虚影游走东越各方,也清楚明白自家子弟搞了些什么。
本以为能够尽情游走四国疆土,却每每走到东越边境便无法再行突碰到无法使用术法的北雍地界后,更是直接被无形引力给抛回戏秘盒中。
至此放弃了游走四国之念,便时常驻足在奕王与靖王领地交界处,也不知等候着什么?
如今看着俩人先后到来,似乎有了答案啊!
承昀自持的冷然,被这话说得一时无法反驳
非得抬出皇祖母来压制啊?
幼时没少听过皇祖母少年游历之事,若非各自身份之顾,想来真可能是皇祖父吶!
现下能够一眼认出他的虚影虽叫人心惊,却也更加心惊东越真掌握了神国多数秘术。
感受到些许忧心氛围,厉耀负手于后,绕了承昀两圈,讪笑问道:“现在才怕会不会晚了些?”
“皇祖父想做甚?”外表这张脸面的确是他孙儿,三更半夜将他拦在此处总不是想叙旧啊!
明知他一声声皇祖父是为那张不想被揭穿的脸面而喊,听起来心里还是挺舒畅,能得她的孙儿喊声皇祖父,挺好啊!
“找着戏秘盒,带出我。”厉耀傲骄抬起胸膛,半点不为此害臊。
如今的他已没有再自称朕的打算,真需要帮助还客气什么?
几年前最后一次遭北雍地界回弹,便仅能停留在两郡县之间,原先他是想在此地等着厉耿兄弟回来,现下却是如同被设了禁术般囚禁于此。
回不去戏秘盒,找不着躯窍啊!
甭想也知道是奕王存了复辟心思,故意于戏秘盒上做了些手段,故意营造他病重昏迷的假象,然而究竟做了什么把戏,他汗颜得不之所措啊!
莫绍嘴角抽了抽,吶吶问道:“这是真人托梦?”
没好气地睨了眼,厉耀啐了口唾沫拼命呸着,气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