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咋舌问道:“真能如此安排圣僧?偌大冀州城能把圣僧给走断腿了,何况家家户户祈福!”
“即便来的是郝舒子,仍是此等安排。”颜娧扬起一抹不容置疑的浅笑。
站在书房门口的无观大师听闻颜娧安排,忽地不知该不该进书房。
还没正是拜会,工作已经被安排妥当了?
远方的舒赫也不经寒的哈啾了声,喃喃自语着。
这回答真把傅惟给答噎了。
“届时能借着等候消灾祈福把多少百姓摁在宅子里,得靠傅大人了。”颜娧透着花窗瞧见伫立在门外的无观大师,勾着浅笑问道,“能拯救百姓于疫病为难,大师可担忧辛苦?”
来得挺快啊!
一听有疫病,能从归武山日夜不休赶来,说慈悲心有同他比?
“阿弥陀佛!老衲不辛苦。”无观在门外称颂着佛号。
这声佛号叫傅惟瞪大了欣喜双眼,这乳臭未干的稚气少年真请动了大师?
搁下笔三步并两步的朝门外迈去,二月才陪同母亲不远千里至归武山讲经,与大师有一面之缘,如今见着大师就在面前,能不欢喜?
这不立即躬身延请道:“大师请。”
颜娧搁笔,恭谨揖礼,客气地请托道:“大师在门外也听得不少,城内义诊便交由大师全权处理如何?”
“老衲定当尽力。”无观合十躬身回礼并未移动。
颜娧笑了笑,慎重问道:“发现铜钱之前,大师可否在同知府上落脚?方便勘察冀州城地势,与傅大人安排祈福之事?”
“阿弥陀佛,老衲自当愿意,上天有好生之德。”无观正想伺机再弘法一番,便被颜娧抬手按了下来。
“大师知道的,阿娧不信天,不信运,只相信准备了多少。”颜娧如何不知三观大师们从没放弃对他弘扬佛法。
她盖了寺庙不代表得信佛啊!
如今后山也答应交与师兄兴建道观,难不成也得跟着阐扬道意?
她对宗教不排斥,毕竟清楚世上有多少人需要这份心灵依托,而她始终信而不迷,尊重各方神灵,只要不以宗教敛财,都能对于各个宗教睁只眼闭只眼。
否则她怎么对得将她捞来这个异世的狐狸大仙?
无观见又没了机会,扬着来日方长的浅笑,耐心应道:“老天定能见到姑娘此番用心。”
“姑、姑、姑娘?她?”傅惟闻言吶吶几声,没办法将话给说完整来,只能抖着手指着颜娧,这几日竟是个小姑娘在对她发号施令?
“老和尚一来急拆台啊!”颜娧没有理会傅惟诧异,径自又画起图样来,淡然回道,“傅大人若是找的着更稳妥之人能托付,在下能毫不恋栈离开此处。”
“此事不方便与更多人知晓,自是由裴姑娘打点为好,下官只是讶异裴姑娘竟有如此治世之才。”傅惟临时还能上哪去找一个比她更稳妥之人?
何况这几日早已臣服在她精确帷幄之下。
“傅大人识货就好。”春分又是一声冷哼,若非她家姑娘肯叫一声大人,她指定也只喊上一声贵人。
垫着脚尖寻望外头好几回都没见着门外有其他人,她着急问道:“大师只身前来,可带来帮手?”
“其余人顺流而下约莫再三日,姑娘要的艾香也正加紧赶工,姑娘家中亲眷忧思难安,特请老衲先行。”无观庄严神情里沾染了些许人间气息的无奈。
颜娧抬眼回望,忍下扶额冲动,尴尬地笑了笑:“大师辛苦了。”
这是怕有人担心她继续南走,特地请高手先来拦路吧!
清了清嗓子,轻声请托道:“既然大师提前来到来,可否陪在傅大人左右巡视城务?”
无观再平静无波的神情也因这话泛起了涟漪,尤其在察觉颜娧几不可见地颔首,心里更加笃定姑娘要将傅惟的安危交与他
难道有人敢在四国共融之地大动干戈?
傅惟没等到回应,还以为大师不应允,正想开口缓颊便听得大师应答。
“老衲愿效犬马。”无观十分清楚自她小的招黑本事,瞧她这次预防疫病手段雷厉,连他也有些忧心。
“感谢大师为冀州城分忧。”颜娧客气地还礼,淡淡说道,“大师尽管回讯,此之事未了前,阿娧不会离开此处。”
“阿弥陀佛。”无观扬着慈悲浅笑,听得保证也不再多说,自是清楚她将百姓摆在第一位。
众人都期盼着此事仅是雷声大雨点所有人都忙着帮忙誊抄告示,直至寅时初刻,终于抄妥了一沓,也妥妥盖上同知大印。
听着傅同知招来衙役解说如何发放,在早已疲累不堪的颜娧耳里,已如同听大师们弘法般助眠,没多久便在太师椅上沉沉睡去。
天未亮,衙役们便赶在商贩们出门前,穿梭在名册上的所有商贩家门前,细细解说为何协寻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