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靠拢,已与斥候分卒遭遇。
“这方向,定是赤眉偏师,五公杨音。”
听闻是此人领军,从盖延到众偏将、校尉都心生轻蔑:“此人在敖仓、定陶两次败于将军之手,麾下部众只剩下不到三万,与我军相当,竟还敢来袭?”
“或是击败了董宪,找回了点信心,就急着来授首了。”
他们嘴不留情,显然是赢得多后骄纵了,马援却皱起眉来。
若是在固定的地点遇到赤眉,敌攻我守或我攻敌守,打的是阵地战,马援自然不怕。
但眼下是行军途中,作战时军队往往排成横队,以铺开阵势与敌交战,赶路时,却往往是成纵队行进,他麾下三万人的部队,就算分别走在三条平行的路,也足够拉好几里了。
马援和赤眉及城头子路交战颇多,知道彼辈最喜欢打突袭、遭遇战,以纵队击纵队。因为赶路时,即便是甲兵精锐的魏军,也得将甲脱了放在军中骡马所拉的辎重车,否则负重介甲走百来里路,孟贲那样的勇士也得累死,更别说到地方参战了。
当遭遇战发生时,若魏军来不及介甲,装备优势就会被拉平。
而另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赤眉军的脚程,比魏军要快。只要不携带大量抢掠所得,永远都在路流窜的赤眉自然是专业的,一旦被其黏,想靠速度甩掉基本不可能。当初在清河、信都郡时,魏军粮队就这样被城头子路袭扰得昏了头,气急败坏下去追,结果吃了大亏。
“不如让渔阳突骑断后。”有人如此提议,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分布在大军后数十里范围内,拦住杨音,好让马援和主力专心赶往楚丘。
马援却做了相反的判断:“渔阳突骑若能加入决战,起到的效用,可比拦下敌三万乌合之众大多了,而我若不打掉这支尾行之敌,待其也赶到楚丘,也是一个变数。”
他点了盖延过来:“楚丘离此不过百余里,步卒三日能到,而骑兵放开速度,一日可至!昔日在河北,吴子颜以渔阳骑兵立下大功,今日亦是巨卿封侯之日,勉之!”
盖延领命:“那国尉呢?赤眉贼首杨音部众与我军相当,若无骑兵,国尉要如何击灭他?”
“纵队虽不易临敌布阵,但也有一个好处。”
马援大笑道:“可似常山之蛇,只要在前头绕个小弯,将这支赤眉团团困住,便可张开大口,将彼辈一口吞下!”
……
这次行军,渔阳突骑的备用马匹,在从幽州赶赴中原时消耗掉了,跟随马援赶赴楚丘,除了轮换着分出去作为前锋、斥候的几个营,其余人都是靠两条腿迈步,连粮食都不舍得往战马身放。
直到受了单独作战的命令,盖延才令众人马,但也是收着速度,小步行走。剩下的一百里,他打算花一天半时间走完,让渔阳突骑抵达战场后,战马仍有一冲之力!
敖仓大战,渔阳突骑留在河内,仅有盖延及数十骑就创造了奇迹般的战果,差点斩杀杨音,如今他们有三千弟兄在此,纵敌人有十余万,又何惧之有?
盖延只点了一个营,以日行百里的速度往前赶,搞情况前方状况。
如今的河济恍如被一团迷雾笼罩,敌人的分布只有模糊的身形,看不真切。情报就是一切!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楚丘那边的战况,打没打起来?赤眉共有多少兵力?樊崇在哪,一切都是未知数。
离开煮枣城后,渔阳突骑径直往北疾行,然而越走,盖延就越是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这一路,他们频繁遭遇赤眉军!
而且不是过路的散兵游勇,也不是被击败的溃兵,遭遇骑兵后,竟还勇敢地涌过来追赶。
斥候队且战且走,差点被另一队绕过来的赤眉包团,堪堪撤出后,发现更多赤眉在河济大平原行军,卯足了劲往南赶。
骑从损失了一些袍泽,也抓了几个活口,拷问之下,盖延从其口中,得知了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消息。
“吾等先前情报有误。”
“樊崇只派了一个万人营前往楚丘,与皇帝陛下纠缠。”
“他的主力,拔营后却忽然改了方向,调头南渡濮水,眼下十万之众,正在往煮枣城方向行进!”
“糟了。”
盖延恍然大悟:“樊崇,是要打马国尉!”
……
赤眉军养不起骑兵这种奢侈的兵种,但少许骑从斥候还是有的。
一位赤眉战士背插着一面小旗,骑着羸瘦的驮马,也不顾它气喘吁吁,一味鞭打驱赶,纵蹄越过水沟,又从一队队埋头赶路的兄弟中穿过,最终抵达了只用一面破布补丁旗宣明存在的中军前。
这么多年了,樊崇衣着依然与普通战士无异,和头顶的旗帜一样,他身也尽是破洞补丁,和众人蹲在地,围成一圈,端着随手捡来的瓦片吃简陋的饭食。
“大公!”
赤眉斥候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