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则是这么回答刘邦的……
“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行走的印绶,一堆黄灿灿的金饼!
“谋反,他们要谋反!”
亲信提议道:“大将军,彼辈多是牛邯姻亲,近日作战颇为懈怠,又把守着城门,不如擒住杀了罢!”
隗嚣摇头,他没有证据,这样一来,会搞得人人自危,更加四分五裂。
更何况,逮杀几人就没事了?隗嚣想起牛邯的劝降,想起自己慷慨陈词,看破魏军诡计后,士卒们冷淡的表现,人心散了,就再难重聚了。
隗嚣只感觉滑稽,本欲高壁深垒,挫其锐气,谁想士气先堕的,却是己方。
于是隗嚣遂召集信得过的校尉,让亲信替自己发言:“牛邯以萧关精卒降服,氐贼也助魏,贼众大盛,乘胜之兵既不可当。”
“而将军以新退之卒,继败军之后,将士失气,陇右倾荡。古人有言:‘蝮蛇螫手,壮士解其腕。’孙子曰:‘兵有所不击,地有所不守。’盖小有所失而大有所全故也。今吴汉之害,过于蝮蛇,狄道之地,恐怕难守。不如南退安故,与公子汇合,再与吴汉决死。”
这么一长串引经据典,翻译成人话就是:“守不住了,跑路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向隗嚣,隗嚣却一拍案几。
“岂可轻易言退?”
“魏军远侨而来,且分兵于城池南北,中间有洮水阻隔,不能相救,是我速进破贼之时也,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自然之势也!”
隗季孟不愧是体面人,直到如今还在乎虚词。
“这不是退却。”
“是出城击敌,顺便突围!”
……
摊这么一位主君,将士心气可想而知,隗嚣过去礼贤下士,将自己装点得大义凛然,但战争能看清一个人,平素积累的德泽,也在一次次大败和优柔寡断中消耗殆尽了。
所以在隗嚣跑路前夕,几个狄道本地军吏,在得知消息后,便一咬牙一跺脚,打开了狄道北门!隗嚣可以走,但他们和家族、庄园可走不了,既然牛邯在魏军中混得不错,投降何尝不是一条出路呢?
隗嚣正好一宿没睡,倒是第一时间得知了惊变,立刻将计划提前,南门也大开,他将骑从都集中在自己信得过的族党手里,千人冲出城门,就着微亮的晨色向南方疾驰。
但城南也有吴汉布置的军队营垒,他们也没料到陇军崩得这么快,还以为是冲营,遂匆匆出营作战。
一番厮杀中,眼看难以突围向前,隗嚣只能带百多骑渡过冰冷的洮河水,顺着城西沿河小道向南奔走。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但没事,三十里,只要南逃三十里,就能抵达儿子镇守的城郭,隗嚣咬紧牙纵马,但前方的路却闪着火光,一支魏军竟不偏不倚,拦在路隘处!
……
而与此同时,吴汉也惊闻事变,带兵赶到了城南,与堪堪挡住陇军冲营的第一鸡鸣汇合,方知没找到隗嚣。
吴汉的目光瞥向西南:“河对岸的道路很重要,若在此处埋伏一营,隗嚣就算逃出去,也得束手就擒。”
吴汉看向第一鸡鸣:“谁守在那?”
第一鸡鸣没想到自己竟误打误撞,只喃喃道:“是氐兵甲营!”
……
“狄道生变,隗嚣逃出来了!”
“其骑众离散,跑得满山都是。”
“沿河入山搜捕,定要抓住他!”
得知这个消息后,阿云只哀叹这隗季孟实在不会打仗,这才几天,怎么又败了?
阿云也顾不跺脚叹息,他们的屯就被急促地发动起来,校尉第一鸡鸣也是不当人子,刚攻城那几天,蛾附硬仗就让氐人们,近日城池将下,就把他们撤下来,换嫡系去抢功。
所以氐兵所在的位置,在狄道城西南,洮河对岸,又冷又荒,什么都捞不到。而若南边有陇兵从此北,他们就要被冲第一道。
“不该信魏人的鬼话。”
天气很冷,氐兵们哆嗦着身子,开始后悔起来,本以为魏军会和陇右不同,原来还是一个鸟样。
“氐兵干最累的活,打最硬的城,走最远的路,死最多的人,拿最低的赏。”
倒是身为屯长的阿云说了句公道话。
“万将军还是爱护吾等的,旅中又有郎官监军盯着,那鸡鸣校尉只能用用小伎俩,真有大功,他也遮不住。”
别的不说,成家蜀军中可比这过分多了……
言罢,阿云似乎发觉自己身为刺客,替被刺杀者说话不太合适,连忙闭口。
但事实如此,氐兵们也说不出万脩一点坏话,这位将军虽非勇将,待下却严中有慈,对氐兵也没有歧视。在天水时,该给他们的甲兵粮秣,将军生怕小吏苛待,亲自过问,绝不会有半分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