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
“无他缘由,还是在母胎中时为赵飞燕姊妹投药所害,虽能行人道,但再也无法有后。”
刘子舆仰天长叹,泪水划过面颊:“朕崩之后,汉统,就要四绝了!”
刘杨呆愣住了,不知知自己该同哀还是幸灾乐祸。
岂料刘子舆很快就恢复了神采:“但朕可以无后,大汉皇统却得延续下去!”
“孝武皇帝曾经说过,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
刘子舆看向刘杨,笑了起来:“万幸,朕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宗室!”
刘杨心里顿时扑通乱跳起来,难道说
“没错,赤九之后,瘿杨为主,朕也听过这个民谣。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天言,自我民言!”
“然而汉家自有制度,兄弟不相传,朕与真定王同辈,这是一件难事。”
刘子舆把刘杨心中的期待吊起来,却又按了回去,如此反复,将这个人撩得心痒难耐,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刘子舆又近了一步:“故愿立真定王长子刘得为皇太子!”
“而十年后,朕当会早真定王而去,则真定王为摄皇帝,等太子能够独自秉政后,真定王再归政于他,如何?”
自家儿子,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哪还有什么好归政的?刘杨已经入了套,不知不觉顺着刘子舆的承诺设想未来,他往后当摄皇帝、儿子为汉太子,真定一系继承汉家社稷,刘子舆和铜马打下的山河,全是他们家的。
与此相比,第五伦只肯给他做个列侯,小气巴拉,这还用选么?更何况耿纯已经骗过自己两次,刘杨岂会再上这黑外甥的当!
脖上的瘤子红得发紫,气氛也融洽起来,刘杨着元氏城头兵卒和远处铜马军的面,在护城河桥上与刘子舆谈笑言欢,立誓永不背弃,兄弟阋墙之后,要合力外御其辱了。
刘子舆深情道:“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真定王,为了大汉的将来,为了吾等共同的儿子能继承汉家社稷,须得顶住魏五入寇,保住河北幽冀之地!”
刘杨这才第一次下马朝刘子舆伏拜:“国之不存,何以家为?臣愿为陛下效鹰犬之劳!”
元氏城头弓弩尽收,目送刘子舆离去,等他回到铜马大营,宣布已经说服真定王刘杨,真定将与铜马合力抵御魏军时,铜马之众发出了阵阵欢呼。
连一直对刘子舆不太心服的“渤海王”东山荒秃都面露诧异。
在他看来,己方与刘杨已是不死不休,刘子舆执意要过去,简直是送死,东山荒秃也乐得看他铩羽而归。若是被暗箭所杀,自己就能带着铜马北遁,去幽州做山大王。
然而万万没想到,刘子舆竟毫发无损,仿佛真有神秘的力量,有经常下他身的高皇帝、文皇帝保佑,还能说服刘杨降服,有胆有识,非真天子,不能如此啊!
“陛下万岁!”
伴随着铜马军的热烈欢呼,刘子舆笑着与众人拱手,仿佛这不过是折柳之劳,然而其手心早已湿透。
如此自信,如此从容,叫人心驰神往,被这气氛席卷,东山荒秃也第一次微微垂下头,轻声说道:
“铜马帝,万岁!”
而真定王刘杨这边,等他飘飘然回到元氏城内,部下和兄弟、从弟过来询问为何不按照计划,射伤刘子舆,将他擒拿,好“挟天子以令河北”时,刘杨只呵斥他们道:
“寡人又不是郑庄公,岂能箭射天子?”
末了又道:“往后谁再言陛下是假刘子舆,一概以大逆罪处死!”
众人不知道刘杨和刘子舆说了会话,态度竟发生了如此剧变,面面相觑,唯独刘杨回味方才的对话,摸着瘤子感慨道:
“我看到了,陛下身上,确实有高皇帝的影子!”
“是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