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南阳、江汉、汝南、淮南四地之间,山川林立,颇为险要。
之所以选那去避难,除了有自家人掌握兵权外,李通依然对那个人心存期望。
李次元回首宛城,依依不舍,若是当初他没选刘玄,而选了刘伯升兄弟,又会如何?
“上次我没选对,可这回,李通绝不会再错!”
“吴王虽不愿来宛城接烂摊子,但以刘文叔之才,迟早会席卷淮南,届时冥厄三关,便将成为反攻南阳,光复故土的前哨!”
刘玄及宛城李氏相继南逃后,城郭以北聚集的“勤王之师”也一哄而散,赤眉践踏着绿林的血肉尸骸,逼近宛都。
宛城作为五都之一,将是他们转战天下数年来,进入的最大城市。
王莽如今是樊巨人身边的红人,被拜为“祭酒”,经常会被叫过去咨询。
他是老祭酒,出身城阳景王一系的刘恭则是小祭酒,赤眉经过一连串流亡后,也开始吸纳士人,这一老一少得到了优待,各自骑着一头骡子。
当得知宛城已经不战而下后,刘恭对更始颇为失望。
“刘玄居然逃了。”
曾几何时,作为第一个喊出“兴复汉室”口号的政权,绿汉和更始曾经是刘姓的期盼与灯塔,但如今这个政权却在裹步不前中沉沦,惨遭各方势力分食,而同样起家草莽的赤眉则给了它最后一击!
如今看来,果然是长沙舂陵小侯家的儿孙,格局小了,注定坐不了帝位啊!
而对于刘玄的前途,刘恭也颇不看好,遂对王莽道:“田翁,当初王莽也是弃都而逃,名为南狩,最后却在汉中身死授首。”
“我看刘玄也和王莽老贼一样,命不久矣!”
“田翁你为何瞪我?是弟子有说得不对之处?”
先前在汝南,刘恭为“田翁”学识折服,非要拜他为师,希望能学点五经,田翁却兴致寥寥。
刘恭也没放弃,经常在田翁面前跑腿,却不知他眼下心直口快,这老师是再也拜不成了。
被人拿他和刘玄做对比,王莽却只能忍着怒火滔天,也不好说自己还活着,遂在心中大骂:“小孺子无知!这能一样么?予是遭了国贼第五伦背叛,不得已而巡狩,刘玄则是昏庸无能,将大好的形势败坏,遂出奔”
绿林起势时,王莽对刘伯升颇为忌惮,只说若能砍了他的头,封邑五万户,赏黄金十万斤,至于刘玄不过千户,黄金百斤而已。如今想来,陈、项且犹未兴,况此类庸庸者乎?
但若非要比,好像王莽刚当上皇帝时,形势比刘玄要好无数倍,时间也比刘玄多,外部环境较绿汉更好,以此看来,刘玄败事的能耐,较王莽还是差了许多。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王莽如今已然新生,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标,又混迹在赤眉这支纯粹的“三皇五帝”之兵,昔日做不成的事,如今却可以亲手一一推行,再无庸官奸佞来阻止他!
赤眉前锋已去接受宛城,而樊崇的大部队也抵达其北部二十里外的“屈申城”休憩。这是一个乡,原本是绿林的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尽数逃走,这儿的粮食和甲胄辎重就全部便宜了赤眉。
王莽拄着鸠杖前去拜见樊崇,是时候了,在进入宛城,正式接管南阳前,赤眉不,是他们的赤和政权,必须先做两件事。
“樊公,有一句古话,纵然有离娄那样精明的双目,公输班一样的巧匠,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赤眉从东泰山转战数州,终不能立足,究其缘由,就是到达一处后,未能立好规矩,使当地人知赤眉之所欲。”
樊崇对这位首倡共和的老祭酒还是比较尊重的,虽然对方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啰里啰嗦抓不住重点,但樊崇总感觉,这老叟比起徐宣等愈行愈远的老兄弟,更能理解自己。
总这么一直当流寇也不是办法,许多人都累了,樊崇的目标是带着手下三十万兄弟姊妹找到能安稳过日子的“乐国”,但又不愿走绿林的老路。
他确实想听听田翁如何为赤眉规划,但却先板起脸道:“过去来规劝我的士人也不少,所进之言根本不足污我耳。老樊今日丑话说在前头,田翁有三事不必说。”
樊崇伸出食指:“第一,优待刘姓宗室之言不必讲,彼辈过去两百年散布各州郡,早已吃够了膏腴。如今到了赤眉治下,该饿饿肚子了!不管过去是宗主还是族长,大宗小宗,祖宗是侯还是王,统统都要入俘虏营做活!”
又伸出中指:“第二,厚待豪强不必谈,若能打开坞堡粮仓,将粮食悉数交出,还可饶彼辈一命,可若拒不投降,便强攻下来!”
“第三”樊崇抚了一下大胡子,哈哈大笑:“这点就不必担忧了,田翁绝不会劝我称王称帝!”
总是苦大仇深的王莽,此刻也欣然大笑,樊崇的话正对他胃口!
相见恨晚啊,王莽只觉得,自己与樊崇真是知己!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