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4章 臣等正欲死战  新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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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彭松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再不降,城里的兵卒就要杀了他二人请降了!

他应诺而去,派人射书摇旗,与城外沟通。但等岑彭回到严尤平素指挥的望楼时,却发现老将军将其他人都找借口打发走,自己穿戴好了一身甲胄,扶着柱子,挺剑而立。

剑已出鞘,严尤持在眼前,似在挑选它何处最为锋利。

岑彭大惊,连忙前道:“严公,你这是?不是说,为新室殉命不值得么?”

“吾主虽然无道,但他依然是吾主!”

严尤叹息道:“是吾等这批人,推去的圣天子。”

“新室能有今日,天下板荡至此,固然是陛下有误,但严伯石,就没有半分过错么?”

“我离开常安时立了誓言,师出之日,有死而荣,无生而辱!”

“征战一年有余,却落得如此地步,焉有面目再存于世?当效子玉之事!”

岑彭还欲前,严尤已仗剑于颈,伸手止住了他:“君然说过,当日本可与任光去投伯鱼,却毅然入城,是为了报答我的提携。”

“陛下于我,亦有知遇之恩,让我这在汉时恐怕只能埋没乡野的蜀地匹夫,竟能成为堂堂大司马。”

严尤仿佛看到数十年前,年轻的自己孤身来到京师闯荡,去找做黄门郎的老乡扬雄,在他家遇了另一位锐气十足的黄门郎,看了严尤自己写的《三将叙》,赞不绝口的模样:“严伯石,汝便是当世乐毅啊!”

岑彭如何待他,他严尤,亦会如何待王莽!

“如今陛下众叛亲离,连伯鱼也反了,但陛下他,终究不是夏桀商纣,我也绝不希望,吾等共创的新室,被后人视为暴秦。”

“故今日严尤一死,以殉大新!”

手的剑用了点力,它曾饮下句丽开国者的血,但今日,却要饮他自己的血了!

“君然日后若还能遇伯鱼,请替我告诉他。”

“严尤对他,不曾有半句责怪。”

这就是严尤最后的遗言:“唯独希望,伯鱼能用我教的兵权谋,用严伯石的兵法,在这乱世里,赢下去!”

……

长剑划开了老将军枯瘦的喉咙,粘稠的热血溅于城头。

岑彭顶天立地的忠恳汉子,作战挨了箭矢,没有药物,硬生生的剐伤口,他没哭;得知父母全家死在乱兵之中,他没哭;被困孤城,一天喝不一口水,得靠吃人肉来苦熬,他没哭。

但今日却跪在地,抱着严尤的尸体,哭得昏天黑地,为对自己有知遇的恩主逝去悲切不已。

得知此事后,城内的新卒亦纷纷哭泣,这大新下,只怕找不出第二个能让他们为之嚎哭的将军了。

但投降还是要投的,随着堆积的石木搬开,伤痕累累几乎毁掉的宛城大门开启,胜利者撑着炎炎汉旗纵马而入,踏着地的土黄色新旗。

岑彭肉袒自缚,因为羊都吃光了,手边遂啥也没牵,屈辱地跪在地。

绿林渠帅、汉兵校尉们簇拥在主将身边,指着岑彭咬牙切齿,喊打喊杀。

“急行军数百里,在下江阻挠吾等的,便是此人!”

“日夜在城头,替严尤指挥,害得吾等十数次攻城无果的,便是此人!”

“杀了他!”

这唾骂与呼喊,岑彭无动于衷,他之所以投降,一是为保恩公性命,二是可怜底下几千人。

但随着老严尤的死,岑彭现在是心如死灰,反正儿子也被任光带去河北,第五伦定能护其安全,老岑家也有后,自己就算被杀戮,也无妨,索性也不拜了,抬头挺胸,要杀要剐请自便!

这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位魁梧的中年人,面容与其弟很像,亦是日角之容,方方正正,只是多了几分豪迈之气,马鞭点着岑彭笑道:

“岑将军,你打得好仗!”

这不是反话,却是来自刘伯升真心实意的赞赏,他恨的只是王莽,对新朝的降将,尤其是有本事能耐者,却颇为敬重。

“善守城者,亦善于攻城,我大汉,正需要君然这样的人才!”

说罢刘伯升下马,亲自为岑彭解缚,说道:“君然乃是军中大吏,执心坚守五月而不降,是其节也。今举大事,当表义士!”

“我会向皇帝请求,将你封侯!”

这是岑彭万万没料到的情况,他在新朝拼死拼活,也只混了个“子”。怎么投降了汉,竟然被既往不咎,还要直接封侯呢?岑彭迷茫了,只愕然看着意气风发的刘伯升。

“往后,君然就跟在我麾下,随我一同,入关!”

入关……第五伦,不就在关中么?岑彭低下头,应诺。

今日刘伯升心情大好,不止是宛城请降,从西边还有两个大好消息传来。

其一是与第五伦有仇怨的司命将军孔仁亲自跑到南阳,告知关中情形,还表示愿代表右队官吏将士,以武关、峣关,向大汉更始皇帝请降!

其二,则是个月,刘伯升返回宛城参与围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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