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渭北响应,那便是以五陵围常安之势,必胜!”
王隆知道,王元还是想坐观成败,遂力劝道:“叔父,别家可以犹豫观望,唯独我家不能!”
“为何?”
王隆道:“我去关东时,别人一听我姓王,还是列侯之家出生,遂以为我家是皇亲。”
王元吓了一大跳:“胡说,我家与元城王氏,并无半点关系!”
“外人岂能分得清孝宣王皇后和孝元王皇后?”
王隆笑道:“王莽姓王,我家也姓王。”
“王莽是汉朝外戚,我家也是汉朝外戚。”
“汉朝灭亡,叔父侯位保留,还被文母太后念及邛成太后之恩泽,赐了长平馆,一旦新室灭亡,等待我家的是何种前景?大将军与王莽决裂,就是不愿随新莽一起倾覆,我家难道还要赖在船上,直到沉下去才跳么?”
“倘若大将军不能胜,事后五威司命追查,发现叔父与第五氏关系颇为亲近,宴请过第五伦,赠第五霸斗犬,还有我这与其同门的从逆之人、我看这长平馆,也要化作丘墟了!哀今之人,胡憯莫惩!”
确实,他们邛成王氏,是不得不反啊!
王元沉吟了,又看了一遍檄文,第五伦再不济,也是本乡本郡之人,军纪也不错,确实较绿林、赤眉更让人信赖,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罢!不管未来如何,若想要宗族存续甚至大兴,常安的新莽,必须毁灭!
“然也。”
他赫然起身:“我愿说服长陵、阳陵二十余家豪右,举众数万,响应第五大将军!此时不举,更待何时?”
过去十余年间,王莽的每一封乱命,官吏们狐假虎威的一次次訾税,都在渭北一点点积累薪火,近年来内外交困的穷征黩武,更是浇了膏油。
火焰从渭南鸿门点燃,射过渭水后,这把火极其迅猛,阳陵、长陵,这两个占了列尉郡小半人口的大县相继举事。
而作为第五伦火把的耿弇、第七彪,也带着数千兵卒,于五月二十七日,抵达汉惠帝的安陵邑,围城一角,一边整军休憩,一边射入檄文叫降。
安陵已经属于“京尉郡”的范围,第五伦的名声在此没那么好使,城中颇为混乱,官吏兵卒慌不择路,百姓茫然相觑。
而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士人,亦得登上城墙,看着外头忽闪忽闪的火光,听着城内嘈杂的惊慌,这似乎寓意着,他们家族担心已久的乱世,还是来了。
班彪紧紧皱着眉,忍不住感慨道:“吾辈何其不幸,遭世之颠覆兮,罹填塞之阨灾!”
:第二章在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