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已得大胜,成功在即!”
要让皇帝感觉,一切尽在掌握,省得王莽忧惧之下,来个临阵换将。
这确实有理,窦融也没了劝阻的理由,遂只能在宛城,看着百名李氏、阴氏族人以及被俘获的舂陵子弟,顶着风雪落魄路。
阴氏家主深叹逆子阴识非要跟着刘伯升举事害了全家,还与刘氏联姻,如今几代人的富贵积蓄一朝而尽,只望念在自己主动归降的面,到了常安能得宽赦,纵是全家沦为奴婢,亦不必受族灭之灾。
窦融直摇头:“早知今日,何苦反焉。”
他虽然也在观察天下形势,但窦周公是绝对不做出头鸟的人。
昔日的富贵人家,闲乐士女,如今却沦为囚徒甿隶,男的系累绳索步行,叫苦不迭,而女子则坐在拉柴的板车尚得歇息,但并无厚裘裹身,亦是冻得发抖。
倒是可怜阴氏长**丽华,年才十八,往日只管斜开鸾镜懒梳头,闲凭雕栏慵而不语。个月才得了刘秀的良媒新纳聘,却遇这乱世兵祸,汉兵大败,全家被掳。
靠了老父主动投降,全家虽幸得全刀锯之下,作为要献到寿成室阙下的战利品,她们也未遭折辱,但亦是朝不保夕。
只能强展蛾眉,弄乱一头蝉鬓蹬车而行,踟蹰回顾之际,眼中尽是迷茫惶恐。
随严尤一同北来的任光站在一旁,忽然指着北行的俘虏队伍对窦融道:“刘伯升之弟,刘文叔的未婚妻子阴氏,亦在其中。”
“刘文叔?”窦融仔细回想此人,确实在严尤军中做了几天小吏,可后来却犯罪跑了,如今看来,他是早知其兄长欲反啊,第五伦似乎还和此人有点交情。
窦融看向任光:“伯卿此言何意?”
任光提醒窦融:“吾等是否要做点好事,留一份情面?”
这是觉得未来胜负难测么?确实啊,虽然胜于兵事,可打了败仗的汉兵、绿林,投他们的人却依然络绎不绝,托了甄阜与王师的努力,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发现自己没了活路,可不只能拼命。
纵然能胜一回,两回,越打越少的官军,还能一直赢下去么?
窦融却摇头:“刘伯升另一兄弟刘仲都死在我部手中,小长安一战,舂陵子弟丧命者不知凡几,这仇怨,又岂是一妇人能消解的?”
“且由她去罢!”
窦融心里苦:“她至少知道自己要被解往常安,而我,本来只想去河西避难,竟糊里糊涂,被逼着成了朝廷忠臣,欲下船而不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往后又会死于何地!”
“这世道,谁都是自身难保!”
……
PS:第二章在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