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知道了,只有小人……哦,小人明白了,我会跟他一道过来。”
“嗯。”文彦博点点头,道:“还有那报案之人,也带过来。”
“是。”参军点头道。
待他下去后,便负手在园中踱步。这件事干碍太大,大到足以改变皇宋的传承,让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到底瞒还是报?瞒得话,就要面临大宋天子之位,可能会被个野种窃据的结果,作为大宋的前宰相,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报的话,又是泼天的干系……他可听闻,如今宫中有两个怀了皇子的妃子啊!
而且以文相公的智慧,不需要什么证据,他就能嗅到淡淡的阴谋味道……实在太巧合了,怎么可能在宫中刚刚爆出,大宋即将诞下皇子之际,就发生这种丑闻呢?再者,大宋的皇宫虽然守卫不算严密,可要想把一个男人运进去,给里面的妃子借种,绝对需要缜密的手法和强大的实力,试问,若那刘天王有这本事,怎会让那二百五似的油七,逃得活口呢?
如果这真是一场阴谋的话,那所有人都掉进了算计,也包括自己——放眼朝堂,就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爆料人。而且对方肯定知道,以自己的性格,绝对不会隐瞒不报,但也不会知无不言……
这种认知让他焦躁不已,在府中等了良久,那参军终于带着油七和一个闲汉来了。
“这人就是告发油七的。”参军指着那闲汉禀报道。
文彦博便盘问那闲汉,为什么要告发油七,那闲汉说,自己赌钱手太臭,欠了油七一屁股债。偶然听人说起,油七的钱财来路不正,谁要是去告了他,保准赌债不用换,官府还有赏赐。他觉着,油七是个外乡人,不坑白不坑、坑了也白坑,今早便去府衙告发……
听他说得合情合理,文彦博问道:“是谁跟你提的醒?”
闲汉茫然摇头道:“昨晚赌坊人多嘴杂,也忘了是谁说了一句。”这些赌徒,赌钱时眼里只有赌桌,身边就是站着天王老子,也不会放在眼里。
“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参军恼怒不已,他现在是越想越害怕,觉着自己都可能小命不保了。
“把赌坊的人都带来……”文彦博冷冷道:“就不信没人注意到!”
他坚信一点,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阴谋,只要是人为的设计,无论再精巧,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就算自己要报,也得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如果草率上报,岂不让人笑话他文某人昏聩!
府尹大人一声令下,赌坊的老板、荷官、伙计、还有赌客,全都被带到了府衙。
文彦博也不用别人,就他和参军两人,一个个的仔细盘问,一个通宵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据赌坊老板交代,这几日,一直有几个素未谋面的外乡人在赌场耍钱。据一个赌客回忆,似乎那句话,就是其中之一所说,因为觉着不厚道,所以看了那人一眼,因而有些印象。
‘是了……’用温热的毛巾,敷在红肿的眼上,文彦博心中暗暗长叹。不用再去找那几个外乡人,也无从去找,他已经可以笃定,这是一场旨在消灭皇帝子嗣的阴谋,阴谋的设计者无比高明,一直隐在幕后推波助澜,不动手脚,不沾因果,就酿成了这场无以复加的丑闻!
只是,查出来又能怎样?对方对自己实在太了解了……没有证据的猜测报上去,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让自己赔上未来。如果是范夫子那样的纯人,肯定毫不犹豫的去做,可平生只尽八分心的文彦博,是断不会做的。
文彦博满是自嘲的叹息起来。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半晌,写了一篇简短的密报,亲手将凝在一根铜签上的漆棒,在烛台上烤熔了,糊上信封的封口。趁着烤漆未硬,他从袍袖里拿出自己一枚印章,盖了上去,接着又从书案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三根羽毛粘在烤漆处。
做完这一切,文彦博又是长叹一声,道:“来人,八百里加急送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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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是河南府,不是洛阳府,我写错了,更正。
另外,我可不想给一位令人尊敬的皇帝栽赃,但这一段历史,确实见诸各种史书,而且都不是野史。此事闹得相当之大,简直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理解,我只能推敲出一种还算可以说得通的过程。另外,我到现在,几乎没有杜撰过什么事儿,这是俺的本色,太懒,加上历史本身就很有戏剧性,所以看官不要说俺胡说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