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大的,经常会有聚会,原先每次品评文章诗赋,我都稳压他一头。但从那时候起,只要有他在场,第一必然是他的。”
“这是自然,谁也不敢得罪,一个可能会当上太子的人。”陈恪淡淡道:“他什么反应?”
“他每每极力推辞,甚至会说‘若是在这样,以后我只能缺席’,来‘威胁’别人公正的平判。”赵宗绩轻声道:“第一次,他们都信了真,便把我推为第一,他则屈居次席。”
“我当时正坐在他对面,”赵宗绩低声叹道:“见他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虽然只一瞬便恢复正常,但我绝对没看错。”
“回家后,我跟我父亲说了这事,他沉吟许久道:‘以后,你需要对他退避三舍。’”赵宗绩面色发苦道:“我还记得,欧阳公曾经对我说‘如果真有那一天,要小心赵宗实。’两相印证之下,才决定要用装疯,来让他知道,我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说着深深一叹道:“真后悔小时候不懂事,非要处处压他一头。”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怕他。”陈恪冷笑道:“你以为他的日子就好过了?又不是官家亲生的,谁规定就非他莫属了?!”
“你真敢想……”赵宗绩摇头苦笑道:“他比我大两岁,又有那么好的名声,早已是诸位相公心中的不二人选,谁也没法争的。”
“嘿嘿……”陈恪冷笑起来道:“我看你们是当局者迷。”
“怎讲?”
“决定权在官家手里,那些相公的意见有个鸟用?”
“官家总要听相公的。”
“但这件事例外!”陈恪斩钉截铁道:“如果我是官家,有太祖一系的教训在前,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自己生出子嗣的希望的!”
“嗯。”赵宗绩点点头。
“所以那些官员的努力,是不会有成效的。”陈恪冷静道:“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官家对赵宗实心生警觉!”
“嗯。”赵宗绩的眼里有了些光亮。
“日子还长着呢,指不定有什么变数,现在就装疯卖傻的话,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要装疯,也得等赵宗实真被立为太子再说!”陈恪望着他,沉声道:“现在装的话,不过止增笑耳。我也不是让你去争,咱们心里不装非份之想,自自然然的做好自己就是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但是你自己放弃了,别人更不会给你机会!”
“是。”赵宗绩重重点头,咧嘴笑道:“其实我早装够了!”
“哈哈哈,这就对么……”陈恪开怀笑道:“人生在世,活得痛快,才是顶顶重要。”
“嗯。”赵宗绩感激的望着陈恪道:“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亮堂多了。是啊,装疯卖傻什么时候是个头?早晚会真变成疯子的!”
“就是这个理。”陈恪笑着点头道。
“这样的话,我要回去重写作业了。”赵宗绩捏着下巴道。
“什么作业?”
“前几日,我们在宗学中听讲,官家突然到了。”赵宗绩道:“官家经常到宗学,有时还会亲自讲一课。那天大病初愈,倒没多说话。只是临走时,给我们留下一道作业,让我们就治理黄河各抒己见,说说到底是哪种方案好。”
“‘六塔河方案’已经施工一年多了,官家怎会突然有此一问?”陈恪神色一动道。
“许是要考考我们,掌握了多少河工知识吧。”赵宗绩不确定。
“你打算怎么写?”
“原本是想随大流,从李仲昌的奏章中抄几句,应付过去得了。”赵宗绩叹口气道:“不过睁眼说瞎话,我心里憋得慌。”
“现在呢?”
“不装疯卖傻,我就说实话,。”这下轮到赵宗绩斩钉截铁了:“我就实话实说,我觉着李仲昌的方案,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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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再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