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嫡子薛廷平从齐云书院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长辈们,而是先来茵湘园看望薛娅楠。
“哥哥来了,沁怡,上茶!”
薛娅楠斜睨他一眼,下巴微抬,语气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只一眼,薛廷平对她仅剩的好感消失殆尽。
他这位妹妹很奇怪,除了祖父和他,对谁的态度都不冷不淡、不卑不亢。
对祖父,害怕中带着敬重,还有一丝不明显的讨厌。
而对他,就像一只花孔雀,趾高气扬的,好像在他面前,她特有优越感!
十年过去,她还是如此!
莫名其妙的自恋!
薛娅楠端着茶杯喝茶,敛下眼中神色。
上一世,薛娅楠虽常被爷爷打压,但她天赋异禀是无可置疑的。别说同龄人,就是比她年长的,都没几个比得上她的聪慧。
因为哥哥是男孩,就算他并不伶俐,爷爷依旧疼爱他,说她必需辅佐他,他才是薛家未来的家主,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哥哥铺路!
哼!他所上的大学,还是靠她救了校董一命,拖关系进去。后来上班的公司,也是爷爷借着她的名头给他找关系,他工作后能顺风顺水的,靠得是她薛娅楠,她凭什么不能在他面前趾高气昂!
爷爷从骨子里看不起女人,她也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无用的男人,尤其像哥哥这种废物还理所应当的人!
在她心中,哥哥就该像大师兄,温文尔雅、能文会武的谦谦君子,最重要的是,疼爱妹妹!
“妹妹,你是否认识秦笉兄?”
“兄?”
她只认识三师姐秦笉,可不是兄!
“妹妹不认识吗?可秦兄说你们很熟,要我回来传话,叫你去一趟林家!”
“想起来了,许久不见,淡忘了!”
薛娅楠蹙眉凝思,师姐是秦国公府的和玉郡主,因母亲早亡,舅舅担心她受继母欺负,接她回外祖家。
她们的外祖母是好友,原在启京,不算多么熟络,来了翼州,两老人来往就密切了。
薛娅楠冷漠寡言,秦笉豪爽大方,不拘小节,她们倒也相处的来。
薛娅楠非要跟随夙冧神医去幻音谷学医,江老夫人不放心,一直阻拦。秦笉嫌在家无聊,便请求去薛娅楠同去。
她在围棋上天赋颇高,拜在九一师父门下。
她们一直未回启京,半年前,两人因意见不同,吵翻分开。
还以为她在哪里浪迹,先回启京也不告诉她!
不过,薛廷平为什么叫她秦笉兄?她虽挺男性化,但实实在在是个美艳的女子啊!
“那妹妹记得去林府,我去拜见祖父母了!”薛廷平办完秦笉兄交代的事,一刻也不想待。
薛娅楠没动,沁怡送他出去。
团子被薛卓平带去府中小花园,他居然还跟薛娅楠请求,要团子送他上下学。
薛娅楠当然不同意,团子有她看着,尚且不安分,真交给他,万一小孩子们不注意弄伤团子,它暴怒起来真的会吃人。
林府?
反正现下无事,正好去瞧瞧,这个秦笉兄是不是师姐。
她独自一人步行去林府,好在林家挺有名,两个月前,林小姐被砸伤了腿,以后恐不能再跳舞而传遍启京。
她随手问了个人林府在哪,那人边带路边说林小姐可怜可惜之类的话:
“林小姐最喜欢最骄傲的就是她的舞艺,一年前皇后生日宴上那一舞,名动启京,只是林小姐是大家闺秀,不会轻易在外跳舞,也只有太后和皇后才能资格能请她一舞!
可惜呀!两个月前,林小姐去蒋家参加什么赏花会,不知怎的,进了杂物间,里面光线暗,碰到柜子,那柜子缺了一脚,被她轻轻一碰,就砸下来,那柜子很重,她腿本就有伤,又被厚重的柜子压了半个…到了!”
薛娅楠掏出一块碎银子丢给他,那人乐呵呵地说:“下次还有这好事再找我,启京我很熟,我叫张二瓦!”
“好!”薛娅楠淡淡的颔首。
林府守门的小厮见她一个小姑娘上门,以前也没见过,小姐两个月未出门,不可能结识新朋友,那她是?
心中虽纳闷,语气挺恭敬:“这位小姐是有事吗?”
老爷常对他们说,待人接物,谨言慎行!
敢来林家的人,肯定不简单,至少是他一个守门的惹不起。
“秦笉在你们府上吗?”
“您是秦公子的朋友?那快请进,秦公子连着半个月住在府上,我叫人带您去找他!”
秦公子交代过,他有个医术高超的师妹,他已写信请她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如果有人来问,记得放行。
秦公子看着年岁不大,他的师妹年纪肯定和小姐差不多大。
来领路的是林嫣然的婢女如意。
自从启京所有大夫包括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断定,小姐的腿瘸了,再也跳不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