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两岸的柳树只剩下低垂的枝干。
从河面吹来的风还带着丝丝寒冷。
舰船司的官员记录下河滩上的图。
赵煦又详细讲述了一遍,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本王会派一批泥瓦匠过来,还会送些水泥过来,就这片河滩上建造十二个干船坞,河道两侧一面六个。”赵煦道。
陈寿又是一喜。
这下他就放心了,有熟悉使用水泥的匠人,这干船坞的建造就没多大问题了。
吩咐了干船坞的事,赵煦又巡视了一遍造船坊。
陈寿初来,这里的一切还只是具备雏形。
包括匠人居住的还是十分简陋的临时木棚。
对此是看在眼中。
他懂得陈寿的心思,现在一心只想造战舰,没有太到太多的精力顾全到匠人的生活起居。
或许这就是古代官员的通病。
他们习惯用威严和惩罚令匠人干活,而不是他们自发地努力干活。
想到承德坊的建造基本结束。
空闲下来不少泥瓦匠,他决定回去把董建安调到这里,像打造承德坊一样。
在这片土地上建造一个正规的船坞。
即便以后大型造船坊终将迁到海边,但这里依旧可以制造商船。
巡视结束,赵煦起身要回去。
尽管有许多不满,但是这些缺点只能一点点改正了。
毕竟是白手起家,总要一点点积累经验。
对此也不能责怪官员们,毕竟他们习惯了周边的一切。
自然是按照旧有的思维来。
沿着河道,赵煦到了范阳码头。
望着一箱箱的燕州货物装船,又被运往南方,他露出笑容。
他目视这一切的时候,一艘商船渐渐靠岸。
船上跳下一个少年,望见码头上的赵煦,少年一路小跑过来。
“糜温参见殿下。”少年不是别人,却是糜温。
赵煦怔了一下,接着看向糜温。
只见糜温一脸的兴奋,似乎是认为他是专门来瞧他的。
赵煦一阵心虚,这次来他竟然全然忘了糜温这小子。
不过身为燕王,有时候自然要学会演戏,不能寒了部下的心。
怎么说糜温也的确是他的部下了。
而且领了训练水师的重要任务。
“本王正要派人去寻你,来的正好。”赵煦笑道。
糜温闻言,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多谢殿下挂念。”
赵煦轻轻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你说有训练船员,现在如何了?”
提到这个,糜温更兴奋起来,他一指身后的商船,道:“我刚从静海县回来,这些都是静海县招募来的,他们大部分出自渔户,熟悉水性,同时,下官还派人去燕州所有县城张贴告示了,只有是水性好的都能来范阳。”
赵煦望向河面上的商船,见有上百个年龄大小不一的男子或坐或站在船上。
他们似乎对范阳码头充满好奇,一面打量,一面议论。
赵煦微微点头,神色认真起来。
看来糜温这次来真的,不是同他胡闹。
他选人的方式令他很满意。
水性好的人往往能更快成为合格的船员。
糜温这样选是对的。
“人选好了,接下来你要如何训练?”赵煦试探着问道。
他要看糜温还有什么本领。
“我在范阳选好了一个湖泊,这个湖泊与运河相通,等船员招募的差不多了,我就买几艘船到那个湖泊上,每日训练他们借风势操船,再训练他们战船在水上的阵势。”
“当然还要训练他们火炮,殿下说过,火炮能上船的。”糜温连珠炮似地说。
赵煦看向糜温,糜温的眼神很认真,绝不是在胡闹。
他暗自点头。
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或许他该重视一下糜温,给他这次机会。
“你说很对,这样训练出来的船员足以击败大颂任何水师。”赵煦道。
糜温以为赵煦是在夸他,神色激动,“现在殿下该信了吧。”
“只是还不够。”赵煦这句话让糜温的表情怔住。
只要给战船装上火炮,自然能击败大颂大多数的战船。
不过他的舰队是要出海与旗鼓相当的对手较量的。
这就需要船员们更加专业了。
他道:“你懂的东西不过是些皮毛而已,你且先招募船员,训练他们操纵船帆,本王过些日子,会给你一本书,你拿回去研习,不懂的记下来,来问本王。”
糜温闻言,一阵兴奋。
这段时间,他在王府抄书。
那些书上的东西看得他眼花缭乱。
虽然不懂,但他清楚这些东西肯定很厉害。
所以自那开始,他对这位燕王表哥十分敬畏,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