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签下了契约,韩曙便决定回齐州。
燕王留他宴饮,他也没了心情,婉拒了。
二百四十万两银子,就这么送给燕王了。
而且没见到火炮,就得先给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这简直是在抢钱。
他的心霍霍的疼。
“齐州的匠人都是废物,真不如杀了。”坐在马上,韩曙恼恨地嘟囔了一句。
如果匠人们能仿造出火炮,他韩家何必在燕王面前低三下四的。
不过想到火炮的巨大威力,他忽然又释然了。
这银子花的似乎也值了。
……
王府。
赵煦将契约交给凤儿保管,径自去了兵仗司。
韩家第一个来了。
他相信其他势族接下来定然会忍不住。
八大势族在对付皇家的问题上一向团结一致。
但是他们很看重自己的利益。
内部也是勾心斗角,想要压对方一头。
所以,他们不会任由韩家走在自己前头。
“分而化之。”前往兵仗司的路上,赵煦忽然想到这个词。
当初对付张家,他用的便是分化之计。
一来这样能避免他们对自己集火。
二来,能让他们相互忌惮,牵扯他们的精力。
如今,八大势族之一的谢家一直有拉拢他给废太子撑腰的想法。
这或许是个契机。
据他所知,赵恒废了太子不是心甘情愿。
只是迫于势族官员的压力而已。
其实内心一直有给废太子复位的心思。
所以,如果自己选择支持太子,不但能获得谢家的信任,让谢家与其他势族产生隔阂,还能让赵恒满意。
同时,他这样做还向所有人表达了一个态度,他燕王无意储君之位,由此减少来自京师的恶意。
毕竟广积粮,缓称王,高筑墙,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到了兵仗司。
赵煦立刻同王应一起参与钻床的研造当中去。
接下来的三日,他上午在三大学堂讲学,下午就泡在兵仗司。
第四日的中午,来自朝廷的加急旨意抵达。
几乎同时到的还有炎卫从京师送回的情报。
赵煦立刻把常威和刘福叫了过来。
“皇上令本王和马家新家主马冲兵发晋州,夺回晋城,你们怎么看?”赵煦问道。
“马冲?此人如何?”刘福问了一句。
“据本王得到的情报,这个马冲非嫡子,但却是马家长子,此人贪酷风月,在国子监毫无建树,而且据称他和窦唯的长子窦匡往来密切。”
“窦家。”刘福眼睛转了转,“殿下,下官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过于蹊跷,晋城将领叛乱,接着就是马家父子惨死,这未免过于巧合了,像是有人故意搅动大颂西北的乱局。”
常威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刘福这么一说,他登时也有些怀疑,眼睛眯了起来。
“是不是巧合不重要了,如今既成事实,西北的乱子总得有人摆平。”赵煦说道。
他知道刘福在怀疑窦家,他相信朝堂上也有人在怀疑窦家。
但是谁也不能只凭窦家长子和马冲往来密切就断定这事是窦家干的。
而且即便马家的事能说窦家有嫌疑。
但晋城的叛将却找不到与窦家有任何关系的点。
所以此事的巧妙就在于他和不少人都怀疑,也没有丝毫办法。
更甚的是,这个马冲继承马家后,可能会与窦家走近。
如此一来,窦家毫无疑问将是大颂第一大势力。
估计赵恒现在心里也是忌惮非常。
“只是如果真是如此,下官以为,这显然是在针对殿下。”刘福神色担忧,“只是殿下似乎也没招惹过窦家。”
常威脸色涨红,刘福越说他生气,“即便殿下招惹他了,为了一己之私他怎能眼睁睁看着晋城的八万禁军去死!”
刘福皱眉看了眼常威,“幼稚!禁军是死是活与他窦家有何干系?这些势族巴不得禁军死绝,让自家兵马控制京师。”
“若真是如此,这窦唯真该千刀万剐!”常威拳头捏的咯嘣响。
赵煦来回踱着步子。
那日马家人前来询问他时,他便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在大颂的西北蔓延。
似乎有人刻意要给他制造一个战争泥潭,让他陷入,同时又断掉马家这个相对靠谱的后援。
“如果真是窦家所为,这说明皇家与势族的矛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赵煦缓缓道。
当下,他就是赵恒底气。
想要把皇家再压下去,当然是要对付自己。
关于马家,或许是一道埋的很深的棋。
但为了对付他,提前被启动了。
只是这样也让窦家有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