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九皇子真的病愈,恢复如初了。”
荷塘边,梁成盯着水中的浮漂,心思百转。
这位九皇子傻了三年,这到燕郡三个月却病愈了,着实令他意外。
只是,九皇子去燕郡虽不是他的安排。
但张寒却是他安排的,王府的院子也是他卖的。
这位皇子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却又送礼上门,可见这位九皇子病愈后,脑袋灵光了,也有了心机。
分得清孰轻孰重,不会因他卖了宅子就恼恨于他。
“小奴亲眼所见,不会有假。”管种躬身低头。
示意了下,两个仆役立刻把银子抬了过来,在梁成面前打开。
“大人,这是殿下的一些薄礼,一万两纹银,一来是为刘福感谢大人以前在京师时的照拂,而来则望大人照拂殿下在京师的生意。”
梁成贪财的名声金陵无人不知。
因此拿银子找梁成办事的人几乎挤破门。
只要有银子,从他这里可以买通关系,甚至买到官位也不是问题。
“生意?”梁成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管种点了点头。
这也是燕王对他的嘱咐之一。
梁成这个皇帝近臣见过的银子和珍宝太多了。
一万两银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仅凭这些怕是难以让他心动。
所以,黄杜两家的人被从商行驱逐后,燕王将两家的分子拿了出来,准备试一下梁成。
“近日金陵火热的卖冰生意便是殿下的,而且殿下准备将两成的利润交给大人。”管种道。
梁成闻言,终于回过头来,正眼瞧管种。
放下鱼竿,他站了起来,“原来这是燕王殿下的生意,难得,难得。”
对这件事他有所耳闻。
虽然他的府邸不缺冰,但金陵城其他人缺的很。
这笔生意委实挣钱,据说不少权贵都动了脑筋,各方探听。
目前据他所知,这商行的冰不是从燕郡运来的,而是商行制的。
这样就更有趣了。
如有制冰之法,谁不想据为己有呢?
他想要,但又不愿与他人争,得罪了人。
毕竟也不是谁都给他面子的。
现在,燕王送上门来,当然最好。
再者加上燕王的名声,这银子就赚的更稳了。
“还有,殿下想让大人转送一封信与糜贵人,而且说出今后在京师还更赚钱的生意,不会亏待大人。”管种奉上信件。
梁成笑眯眯收下,“燕王真是大方,请转告燕王殿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多谢总管大人。”管种道谢,施礼告退。
梁成点了点头,待管种离去后,他撕开信封,见不过是些思念糜贵人的话,他便把信装进去。
“这段日子,皇上正为袁家拥兵自重而烦恼,他若是得知九皇子脑疾自愈,应该会高兴吧,嘿,这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梁成低吟道,“来人,更衣,咱家进宫。”
紫金宫,南书房。
皇帝赵恒望着墙上的大颂地图,心中五味杂陈。
大颂立国二百余年,十六位皇帝相传,到他手里,沉冗的积弊已让曾经强盛的王朝逐渐难以管控。
登基时,他年仅二十六岁,也曾想过励精图治,振兴皇室。
但那时他却发现阻力重重。
这些年,数不清的边疆战争中,直属大颂皇室的禁军一次次遭受惨重损失,实力大损。
战争的巨大消耗更是让国库逐渐空虚。
面对如此困境,他之前的两位帝王不得不倚重势族的力量抵御外患。
而这又给了势族掌控军权的机会。
造成目前大颂禁军与势族军队分庭抗礼的局面。
同时军权的旁落又让势族在朝中有了底气。
自他登基后,行事处处受到掣肘,寸步难行,形同提线木偶。
心灰意冷之下,他沉迷酒色,开始荒怠朝政。
二十余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彻底忘记了身为赵氏皇族的责任,只图及时行乐。
丢下御笔,他懒得再圈阅。
反正宰相窦唯已经拿了主意,他批与不批也没多大区别。
倒还不如想着今夜和哪位妃嫔同枕共眠。
正要回宫,就见梁成媚笑着过来。
赵恒道:“今日你不是不当值吗?怎么过来了?”
在他还是皇子时,梁成便侍奉他。
他登基时,梁成更是出了大力,所以对梁成一向亲近信任。
“嘿嘿,皇上,喜事,有喜事。”梁成来到赵恒身边附耳说了句。
“九皇子脑疾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