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手指发白。
她说了句不打扰你们,就带着自己的人出去了。
画楼转眸,微带懊恼对白云归道:“得罪她了……陪都到处都是她的人……”
白云归则轻轻搂住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低声道:“画楼,我断了一条腿……你生气吗?”
语气好似孩子跟妈妈说,我打破妈妈最喜欢的水晶碟子,您生气吗?
画楼心口疼的厉害,半晌才道:“你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便在医院住下来。
画楼来了,云媛不好照顾白云归,只得帮画楼安排好住处,隔三差五来探望。
白云归的身体很差,时而低烧,时而高烧,医生建议住院三个月,多观察一段日子。白云归不同意,画楼不管他,签了字。
两人偶然在医院后面的一排小树林散步,踩着铺满地面的落叶,聊着往事。
白云归笑:“我以为你当即会追过来,东躲西藏避开你,后来总不见你来,还以为家里出事……”
“我当即就来了。”画楼叹气,“我是听到你的死讯才来的……”
白云归微讶。
画楼没有猜测什么,只是道:“我来到大陆后,发觉很多事奇怪极了,好像有人故意在隐瞒什么。我越发肯定你没有死,只要有蛛丝马迹就追过去。跑了整整一年,才找到你!”
白云归听着,骤然动情,紧紧搂住了画楼:“傻丫头!”
仿佛又回到了初相见的岁月,她依旧是那个曼妙女郎……
白云归养病期间,云媛偶然才来瞧他。每次因为慕容画楼在场,很多话都不好说。
三个月后,大夫说白云归身体里新伤旧疾,数不胜数,他们都无力回天了。
这间军医院是从美国请回来的专科大夫。
画楼心存侥幸,劝白云归跟她去美国。
可战争阻断了航线,白云归一直留在陪都养伤。
眼看他越来越不好,画楼也渐渐认命了。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白云归算是一个体面的下场了。
生老病死,早已是无力更改。
他临走前的几天,回光返照般精神很好,总是拉着画楼不停絮叨从前的事,甚至他和云媛的事,断断续续的,有些模糊;记得最清楚的,是清歌和素约儿时的趣事。
画楼让清歌和素约都到陪都来看他。
清歌历经险阻赶回来,素约却因为战火阻隔,没有见白云归最后一面。
他走得很安详。
画楼伤心过度,反而没有眼泪,白清歌担心母亲又要处理父亲的后事,来不及伤心。
只有云媛悲痛欲绝。
最后的光阴,因为画楼的阻隔,她无法跟白云归相守。所以她哭的时候,画楼没有再次去拦。
人都不在,还争什么?
这一切,白云归一概不知。
他以为自己闭上眼,这一生便结束。可当他再次睁开眼,却看到了触目的雪白,四周围满了一袭青灰色军装的人。
这些人,他都不认识。
然而扫视一眼,却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穿着同样军装的女子。她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短短齐耳青丝,一双眼眸乌黑浓郁,鼻梁高挺,樱唇如丹。只是眼神很冷漠。
白云归微微蹙眉,扬手喊了句:“画楼?”
声音很年轻,他自己吓住。
而对面的女子扬眉,表情微惑,瞬间恢复了冷漠淡然。
是他的妻子慕容画楼,却是一个很奇怪的慕容画楼。不再是四十来岁的雍容妇人,而是慕容画楼初来俞州时的模样,年轻美丽。可她又不太相同,她很结实健康,像长期训练体力的人。
听到他的声音,那女子便站了出来,低垂眼帘,恭敬道了声:“殿下,属下是慕容画楼!”
白云归一时间不知所谓,他怔怔望着慕容画楼。
一个高级军官便道:“王子殿下好好休息,女王陛下和二王子殿下很快就回来看您……是我们失职,属下会处理的。”
然后就看了眼慕容画楼。
画楼唇角挑了冷笑,依旧淡然矗立。
白云灵迷惘了半晌,还是不知所谓。但他明白这个军官所谓的处理,就是处理慕容画楼!
“你们都出去,她留下来!”白云归果断道。
那军官和其他人都微愣。慕容画楼亦诧异。
“可……殿下,她失手了一次,无法再承担这次皇族游行的保卫工作。殿下是国之储君,还望以大局为重!”那军官便冷冷说道。
画楼不辩解,好似很平静接受这等安排。
白云归更加惊愕,为何她冷漠的眼眸里,有种疲惫?这种疲惫让她连死亡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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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