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赵副营长不说,李帅的意思也是他带一个兵留下来对山坳处火场进行实时监控。暂时被命名为第二火场的山坳火场和第一火场完全不同的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第二火场的主要燃烧物是地下可燃气体,这里的火就不是单独依靠消防队就能扑灭的了,需要有这一方面的专业人员参与进来。
李帅让何碧婷留了下来,其他人由林夏带队护送柳如烟夫妇以及他们的孩子返回村庄。为什么是让何碧婷留下而不是陈笑或者张晓然呢,原因很简单,当时何碧婷离李帅最近,他顺手就点了。
陈笑很失落,张晓然有一些不高兴,何碧婷暗地里很激动表现很淡定。
不是说这仨女兵对李帅有什么个人的想法,完全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而是这是部队里很常见的一种情况。好兵的标准是什么?从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最基本的几个要素是不变的。
具体到日常工作和训练里,连长接到一个任务,他第一个想到交给哪个班长,哪个班长在连长心目中就是好班长,同理,班长接到任务,他第一个想到交给哪个兵,那个兵就是他心目中的好兵。
班长经常安排你去做这个做那个那是看得起你,战友们对你就只有羡慕,反之,如果班长不怎么搭理你对你客客气气的,那完蛋了,说明你这个兵是不合格的。部队是个以吃苦为荣的地方,我比你多干活我比你更累说明我更扎实,上级交给我的工作越多说明对我越重视。这个集体一贯以来是有这样的传统的。
对于三个女兵来说,能够被教官点中留下来当观察哨,尤其是在大部队撤走的情况下,更突显了观察哨的意义。肯定是要挑选精干的兵员留下来执行这项任务的,被选中的兵当然是有资格昂起下巴的——都是腰间盘,你的突出一些。
李帅四处看了看,山路边有一棵倒塌了的大腿一般粗的树,没有完全倒地,根部有抓力,像钓鱼竿一样横着。李帅特意观察了一下,然后说,“到那边去坐着吧,刚好能正面看到火场的情况。”
“是。”何碧婷走过去坐在树干上,五六十公分高的悬着的树干恰好可以当作椅子。
李帅烟瘾犯了,走过来的时候拿出烟来点上,叫何碧婷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教官抽烟?部队是禁烟禁酒的,烟真的没办法杜绝,但是酒是坚决不能喝的。抽烟被抓到顶多就是挨一顿骂,喝酒被抓的话关禁闭是起步价,严重的给处分入档案。
当年李帅还是新兵的时候,部队所在军区有三条高压线,一旦触碰必须严肃处理。泄密、饮酒、飘窗,当时李帅所在军区的三条高压线。当时李帅还是个新兵蛋子,别说三条高压线了,就是抽根烟也要经过班长的审批允许,所以感受不是很深刻。
后来他到了第404特殊部队后,才对这些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有深刻的理解。第404特殊部队是高压部队,官兵们平时生活在高压环境中,与死神共舞是家常便饭,抽烟就不说了,偶尔喝个小酒上级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工作。李帅就是在那个时候学废的,哦不,学会的抽烟喝酒。
李帅举目望着几百米外的山坳的熊熊大火,光亮之下,他的脸色变幻莫测。
“教官。”何碧婷开口说话。
“嗯?”李帅叼着烟回头看了烟。
何碧婷说,“那俩小屁孩胆子够大的。”
李帅抽了一口烟,走过来在何碧婷身边坐下,笑着说,“山里的孩子都是胆大包天的。你别看这些山对我们来说是望而生畏,他们这些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天天山上跑,早已经习惯了。俩孩子今晚的遭遇,换成成年人恐怕都做不到更好。”
“是的,这么茂密的树林灌木丛,俩孩子居然能顺利的在没有路的情况下走下来,说实话,要是我估计也做不到。起码我会害怕,他们一点都不害怕。”何碧婷说。
李帅笑道,“谁知道他们害怕不害怕,应该也是害怕的,但是他们坚信下山后能吃到鸡腿,心里有这么一股执念战胜了害怕。”
笑了笑,何碧婷说,“教官你是想说只要心中有信念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是这个意思。”李帅点头说。
何碧婷摘下迷彩帽,捋了捋耳朵的发脚,感慨着说,“我时常会想起我爷爷,在部队的时间越长就越频繁的想起他。想他说过的那些话,说过的那些人和事。”
吐出一口烟,李帅笑着问,“有什么体会?”
指了指山上的熊熊大会,何碧婷说,“今天的感悟是人能够做的真的很有限,就好比我们面前的大火,尽管我们都非常的想扑灭它,可是我们没办法。爷爷那个年代,战火的年代,很多时候大家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做到了,战胜了敌人赢得了胜利。和爷爷那一代人相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新时期革命军人其实差得太远了。教官你别介意。”
李帅很是吃惊,何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