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挂在西郊山上,红彤彤的,秋天的夕阳竟如此引人注目。一天的劳作过后,大地都仿佛倦了,安安静静地。
李泽文站在车边抽烟,不时地抬头去看二楼排房。部队此时出在搞体能,三号院空寥寥的,二楼排房里面气氛沉重。
李帅和吴成勇科长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牛军帮着何碧婷收拾行李。何碧婷的动作很快,一下一下的冷静而利落的动作,是看不出正在承受巨大悲痛的。
“军姐,够了,只是回去两天。”何碧婷笑着对牛军说。
牛军心里难受得很,何碧婷越若无其事她就越难受。李帅告诉她,牛军打小是爷爷带大的,名字是爷爷取的,被当成战士来培养,爷孙感情非常的深厚。越了解越能体会何碧婷强忍着的悲痛。
只是一个数码迷彩的双肩背包,是何碧婷带过来的,放了一套换洗的迷彩服、一双鞋子、换洗内衣裤等其他简单几种用品。
何碧婷走到跟前报告,“报告教官,准备完毕!”
李帅把她行军礼的手拿下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副列兵军衔,是配套07式迷彩服使用的领章,还有军种标示和臂章。李帅亲手给何碧婷贴上列兵军衔,右胸口袋上方那里贴上军种标示,最后在她的右大臂那里挂上“南部战区”的臂章。
李帅后退一步打量着何碧婷,微微点头,伸出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
就这么个瞬间,何碧婷的泪水涌出来,她死命的控制住,咬紧牙关,“是!”
一行人下楼。
李泽文连忙踩灭烟头扔到垃圾桶那边去,跑回来驾驶座发动车子。等人员鱼贯上车关闭车门,李泽文二话不说挂档踩油走。
基地到高铁北站十二公里的路程,正是晚高峰。
何碧婷湖南老家最近的高铁站是个小站,鹏城市只有一班高铁在那里停留,下午六时四十五分发车。时间非常的紧张,又是车水马龙的晚高峰。李泽文二话不说把中网的爆闪打开,启动了警笛,不时的用急促的警笛驱赶前往的地方车辆。
猎豹2030左突右冲,频繁的变道、压实线,任何可以利用的空隙都被充分的利用了起来。向北进入南山新区商务区的时候,不断有车辆从两侧的写字楼停车场汇入道路,红绿灯路口的等待时间越发长了。
李泽文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车辆,轻轻地拍着方向盘急剧想着办法。左边是左转道,左转绿灯了,李泽文不犹豫了,直接向左插队,后方的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急忙一个急刹车,后座的老板差点撞前面座椅上去。司机骂了一句“当兵的了不起啊”,老板看清楚了情况后说“部队肯定有急事”。
猎豹2030进入左转道后直行,鸣着警笛亮着爆闪直接从对向车道的左转车流中穿过去,通过了路口之后加大油门沿着笔直的城区道路向前狂奔。
吴成勇坐在副驾驶那里,司空见惯的样子。他拿出手机来给高铁北站的军运代表打电话,简单打了招呼后他说,“我们赶五点四十五分发往武汉那一趟车,是的,现在距离八公里,晚高峰车比较多恐怕很难按照常规登车了,请你协调一下,我们直接进入站台登车,请列车长代为检票,麻烦了!”
高铁北站的军运代表马上联系车站值班室迅速协调这个事情,几分钟后吴成勇就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对李泽文说,“直接进入站台。”
“明白!”李泽文肾上腺素飙上,油门又重了几分。
他干脆让警笛处于长鸣状态。
地方交通监控中心发现了这个特殊情况,一边开出绿波带一边通知路面铁骑迅速往前帮助开路。李泽文也注意到了变化,要下车窗冲追上来的一辆铁骑大声说,“高铁北站!”
那铁骑竖起大拇指表示收到,拍了拍头盔示意李泽文跟着他走,一拧油门冲到了前面去。另有一辆铁骑充当先锋,先一步到前面去开出道路来。还有一辆铁骑在后面压着,防止个别车辆超越,同时随时准备前出补位。
在多方措施的实施之下,晚高峰时间段需要花上一个小时的路程,仅仅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高铁北站。李泽文从工作通道那里开进去,把车直接开到了站台上去。李帅他们下车的时候,距离发车仅有两分钟。
早就得到通知的列车长找到李帅他们,把他们带到了餐车那里安排坐下,然后为四人补票,此时列车已经启动,一路朝北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狂奔而去。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列车抵达目的地站,当地武装部派了一台金杯海狮商务车过来接,带队的是征兵办的少校,简单寒暄之后一行人上车,随即披着夜色开出了城区往几十公里外的山村而去。
征兵办的少校沉声介绍情况,说,“何老临终时要求不搞追悼会一切从简,家属的意见是按照当地的风俗送别,安葬在县烈士陵园。”
何碧婷问,“我爷爷呢?”
“在老家,明天送殡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