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阳的态度是毫不退让,而且把冢本清推到前面,这是故意刺激中川英松,对方情绪受到影响,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分寸了。
“你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胆子倒是不小,特警总队和水警队平级,你抓人难道不是越权?”中川英松问道。
冢本清在沙发旁边的窗户一侧站着,有窗帘的遮挡,他进门就到了办公桌前面,没有注意到这位中佐。
只是许睿阳的态度强硬,他也有点心虚,就算是警察署长卢应,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
“特警总队负责侦办抗日组织的案件,关纯明仗着水警队长的身份,大肆收受贿赂,私自纵放违禁物资离开沪市,经调查,其中很多都是抗日组织在沪市采购的,我当然有权抓捕他,这是警务课授予我的权力。”许睿阳说道。
“别拿着冢本课长做挡箭牌,我现在要你马上把关纯明移交给水上宪兵队,有什么事情,我会和冢本课长交涉的,把你的人立刻撤回来,水警队虽然归警务课管理,具体负责的是我!”中川英松说道。
宪兵队司令部的确有这样的划分,警务课管着沪市所有的警察,但碍于工作性质,水警队在水上宪兵队的监管下更方便。
但这种说法是强词夺理,警察署的人事安排,归属陆军省驻沪特务机关的日本顾问来决定,而水警队的重大事件,必须要由警务课进行处理,比如水警队长涉案,水上宪兵队是无权进行干预的。
只是冢本清并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警察署的事情很多,二十多个分署,还有几十个下属机构,顾不上去搭理水警队。
水上宪兵队是驻沪宪兵队司令部的下属,忠诚方面也没有问题,所以他一直对这种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问题是,不想管并不代表不能管,中川英松忽略了这个概念,大家都是陆军宪兵,又都是日本人,这种事肯定会偏向自己人。
“请原谅,没有冢本课长的命令,我不能把关纯明交给你,如果你非要接受案件,清河冢本课长联系。”许睿阳淡淡的说道。
“别以为有冢本清护着你,你就能得罪水上宪兵队,告诉你,和我作对,日后早晚有你的麻烦,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中川英松语带威胁的说道。
日本宪兵对伪政府的警察,有着天生的优越感,说大话也无所谓,他相信宪兵的权威,能够震慑到许睿阳。
“我怎么不知道水上宪兵队,有权处理水警队长的案件?跟我交涉,凭你一个大尉也配?”冢本清从窗户边来到办公桌前。
此刻他脸色铁青,许睿阳多次提醒中川英松,这件事是警务课的指令,可是这个混蛋,却丝毫不尊重自己的权威,这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交涉是同级军官或者部门之间,才能用到这样的字眼,中川英松最正确的用词是汇报。
“冢本课长,我......我不知道您也在!”中川英松立刻傻眼了。
“啪啪啪......!”
“哈依......!”
冢本清来回扇中川英松的耳光,而对方只能立正站好,老老实实的挨揍,脸部迅速肿了起来,嘴角都被打出了血。这一幕,看的万学祥心里格外舒爽,叫你个王八蛋打老子的脸!
“混蛋!抓捕关纯明,是三浦将军亲自签发的命令,我布置的任务,你居然敢抗命,你长了几个脑袋?以你这样的智商,比猪还要笨,哪怕抗日分子在眼前,或许你都认不出来!”
“你不适合继续留在水上宪兵队当队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把帝国赋予的使命和权力,当成了敛财的工具,马上带着人滚回去,下午到司令部向庶务课报到,守仓库去吧!滚!”冢本清阴森森的说道。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抓捕关纯明的事情上,中川英松和许睿阳已经势同水火,或者说是仇恨,以后两边肯定要闹矛盾,这是潜在的隐患。
水上宪兵队的队长是大尉而不是大佐,司令部的军官里面有的是人选,想要当队长的也不在少数,但特务科的科长却是万万不能动的。
许睿阳的身份很复杂,他来自关东军宪兵司令官城仓义卫少将和满铁调查部西义显的推荐,来到沪市后,不止与宪兵队的很多人保持着密切联系,还牵涉到了梅机关。
即便从自身考虑,冢本清也愿意支持许睿阳,他从对方手里得到了极大的利益,可以肯定的是,水警队日后也将会提供持续的财源!所以,这件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让水上宪兵队换个队长。
特务科牢房。
“许总队长,宪兵队司令部怎么处置我?”关纯明抽着烟问道。
这里的环境远比水警队的拘留所舒服的多,有香烟有茶水,打扫的也是干干净净,只是他的心情,却降到了冰点。
许睿阳明确告诉他,中川英松被调离了水上宪兵队,看仓库去了,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