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为特务科举行什么公开的庆祝仪式,特务机关的性质与政府机构不一样,格外注重隐蔽性,隐藏在黑暗里的时间越长,越是不引人注意,越是对工作有利。”
“沪市的局势不像关外,关东军的特务机关,宪兵队的特高课,满洲国的警察和秘密警察,已经组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无论是哪一方的地下组织,只要敢活动就一定会被发现。”
“我来到沪市才感觉到,工作是束手束脚,警察署的资料储备太少,又有租界这样的特殊产物,我们对军统根本没有什么优势,日本在租界的势力,还不足以提供必要的条件。”许睿阳摇了摇头说道。
从伪满洲国来到沪市后,他的活动范围非常小,尽可能加深给日本人的好印象,尽量消除在警察署或者是公开场合的痕迹,连特务科也是藏在一家贸易公司内部。
特务机关就要隐藏在黑暗中,这有利于情报工作,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大张旗鼓的搞开张仪式,对许睿阳来说是极力避免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日本人暂时不想和英美法三国翻脸,借助民国二十六年底的阅兵遇袭事件,插手了公共租界的治安管理,派赤木亲之阁下到警务处担任副总监,即便这样,也无法帮助我们在租界内公开围剿军统分子。”丁墨村说道。
民国二十六年的年底,日军在公共租界内阅兵,大肆“庆祝占领金陵”的时候,遭到了爱国志士的袭击,死伤很多日本人。
日本驻沪总领事三浦义秋,对公共租界工部局方面施加压力,在日军实质性占领沪市的压力下,公共租界工部局还是退让了。
民国二十七年的一月份,原来担任日本驻华参事的赤木亲之,调入了工部局警务处担任副总监,成为公共租界警务方面的日方负责人。
“要不是丁队长说起来,我还真是把这位工部局警务处的日本籍副总监给忽略了,抽个时间,得去拜会一下赤木亲之阁下。”许睿阳说道。
“那你可有心理准备,这个人高傲的很,是日本的贵族,别说是你我弟兄,就是影佐祯昭大佐看到他,也得毕恭毕敬。”丁墨村苦笑着说道。
许睿阳看到他的表情,听到他的语气,就知道丁墨村和李仕群在赤木亲之面前不怎么受欢迎。
事实和他猜想的一样,丁墨村简单说了说赤木亲之的身份,他就知道这个日本人的特殊之处了。
在日本这个等级分明的国家,贵族就是站在云端上的一群人,赤木亲之是从四位勋四等,高等二等官,从四位勋四等等于是贵族男爵,而高等二等官相当于是中将军衔。
日本官员里面高层分为亲任官和敕任官,亲任官包括内阁首相和大将,需要日本天皇以诏书的形式颁布任命,而且是亲自签字,其次是敕任官,分为一等官和二等官,需要盖天皇的玉玺。
赤木亲之是外务省的外交官员,他以前的职务是大使馆参事,级别仅次于公使,这就是二等官。
说起来这个官职本身并不重要,男爵的贵族待遇,才是赤木亲之的资本,只要不是贵族身份,别管你是多大的官职,在军队有多高的军衔,天然就低他一等。
为了侦缉队在租界内的行动,避免遭到警务处的干预,丁墨村和李仕群,跟着影佐祯昭和晴气庆胤拜见过赤木亲之,但人家根本就无视他们,站了半个多小时,一句对话也没有。
他们两个连日语都不会说,想要得到赤木亲之的青睐,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情很正常,日本人是最现实的,只要你有成绩在手,他们就会高看一眼,如果你拿不出成绩,翻脸比翻书还快,关外也是如此。”许睿阳笑着说道。
“汪先生就快回到沪市了,只要新政府成立,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特务机关的操作只不过是战术动作,消灭再多的军统特工又怎么样?”
“汪先生对山城政府的号召力我们心知肚明,只要他登高一呼,有的是人过来投降,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免费送上门的情报和人才!”李仕群微笑着说道。
这家伙看得够深,也看的够远,将来必然是个大祸害!
许睿阳第一次对李仕群生出了忌惮之心,能在战略方面有眼光的人,未来才会做出一番事业,只不过,结果对国家和人民来说,却是负面的。
告辞出来刚要上车,后面却有人喊他。
“许先生,你送了一圈紫貂皮,连佘艾珍都有,怎么就偏偏忘记了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分量啊?”柳妮娜面带笑容站在他身后。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送你的紫貂皮就在车的后备箱里,刚才的场合不对,我也没拿出来,这样,马上也到午饭时间了,我请柳小姐吃顿饭怎么样?”许睿阳笑着说道。
柳妮娜的身份是丁墨村的秘书,如果他当众给柳妮娜紫貂皮,未免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
吃饭的地方是王宝和酒楼,以前吴娅清曾经带着许睿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