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推测绝对正确,既然话说到这里了,咱们两个也就敞开说吧,我并不是哪个外国情报机构所雇佣的间谍,而是军统的人,比你早两个月来到新京,执行长期潜伏任务。”
“你在警署也有一年多了,对外国间谍的工作方式不是不知道,他们不会采用我这种工作方式,更没可能找你这样的小巡警,作为收集情报的目标,耗不起这么长的时间,没这样的耐心。”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是我从你家亲戚手里先租赁了门面房,然后你才来的新京!”林宝峰说道。
“军统?这个机构我知道,警察厅下发个各警署的通知,说了这件事,好像是山城政府八月份,成立的两个情报机构之一吧?”许睿阳说道。
虽然大半个华夏沦陷,关外距离南方的战场已经很远了,可日本人的警惕性非常高,军统和中统刚刚组建,这边已经发出了通报,只不过,关外防御的主要目标是地下党和苏联,中统和军统,重视程度低了点。
“军统以前其实叫做力行社特务处,是山城的军事情报机构,在民国二十一年成立,而军统是以特务处为基础,今年八月份扩编成立的,叫做军事调查统计局。”
“林宝峰是我的化名,我实际上叫做冯启东,是军统局新京情报组的中校组长,整个关外只有新京、奉天和冰城三个组,每个小组的编制很少,特务处以前的工作重心不在关外。”
“由于是奉行长期潜伏的策略,情报组对吸收新成员是非常谨慎的,截止到现在,你算是唯一加入新京情报组的新人。”冯启东直接摊牌了。
“为什么要算上我?”许睿阳觉得这话有问题。
什么新人旧人的,我什么时候加入军统了?
他不是不知道山城政府对地下党的忌惮,已经到疯狂的程度了,山城政府那位蒋总裁,手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地下党人的鲜血,自己竟然和山城政府的特务机构产生联系,他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他并没有为此而露出内心的情绪,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威胁,冯启东这次亮明了身份,自己就等于是彻底上了军统局的船,想要下来是不可能的!
许睿阳知道,情报战线面临的环境是非常残酷的,时刻需要面对生死考验,为了组织的安全,冯启东除掉自己也是正常反应,这么说吧,只要能够达成任务,甚至需要不择手段!
许睿阳的老师也是上线,就教导过他,地下战线的工作异常复杂,只要内心的信仰坚定不移,随机应变是正常行为。特别是在潜伏阶段,与各方势力建立密切联系,也是增加了自己生存的概率。
他来新京的时候,军统局并没有成立,可是力行社特务处他是知道的,虽然敌视地下党,但山城政府目前是抗日的重要力量,虚与委蛇加入他们,自己并不反感,还能让自己掌握一条情报渠道!
“日本占领关外是在民国二十年,而力行社特务处是在民国二十一年成立的,刚开始的时候自身力量薄弱,没有能力把手伸到关外。”
“真正决定向伪满洲国派遣情报小组,是在七七事变之后,我和几位同志接到戴老板的紧急命令,仓促赶到了关外,当地没有任何基础,几乎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要从头做起。”
“日军占领关外长达七年时间,对这里的控制力度越来越强,特务机关、宪兵队和警察,封锁的非常严密,现在又增加了个保安局,工作迟迟没有打开局面。”
“通过你,我了解到警察厅和警察署,以及日伪特务机关的一些情况,特别是重要角色的背景,以及内部的复杂,这对新京情报组来说至关重要,能够尽快找到切入点实施突破。”
“就在你上班半年后,我把你的情况报给了总部,考虑到在关外工作的艰难,戴老板特事特办,批准你加入军统,把档案列入了临澧特训班。”冯启东压低声音说道。
“临澧特训班?这是什么培训班?”许睿阳有点迷糊。
“这是我们军统局第二次大规模培训班的代称,全称是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培训班,在去年的二月份开学,戴老板是班主任,余乐惺是副主任。”
“临澧特训班在军统局的资历比较高,没有授衔的毕业生,起步就是少尉军衔,所以,你现在是山城政府军的陆军少尉了。”
“山城政府现在只发国难薪饷,按照陆军少尉的标准,每月工资三十块法币,军统局补贴外勤经费每月一百二十元法币,暂时都在局本部存着,关外使用满洲国圆,法币你也用不到。”冯启东笑着说道。
军统局就像是蒋总裁的亲儿子,遇到重大事件亲自把关,因此,待遇是出奇的高。不但军衔方面放宽限制,经费也是尽量满足,拖欠军饷这种事,在军统局是不会出现的。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居然成了少尉军官,看起来我是没办法拒绝加入军统了。组长,既然您亮明了身份,对我以后的工作有什么具体安排?”许睿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