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谁,你怎么把婆娘带到厂里来了?晦气啊!”
朱富贵喝完糖水,和毛利兰一起走进车间。
余东升稍微迟了一步,便听到车间里面大牛的大嗓门。
居然敢呵斥万岁爷?
这姓牛的不要命啦!
余东升连忙想要跟进车间,却被万岁爷用眼神制止了。
朱富贵知道自己今天随意穿的牛仔衣裤,让人误会了。
他索性戴了工用口罩,走了进去笑道:“老哥,咱大明男女平等,怎么就不兴女子入内啦!我看隔壁成衣厂就有不少女工呀!”
牛八斤是厂里的大师傅了,一双满是茧子的大手格外灵巧。
可以说,除了类似精密轴承之类的BUG级配件,就没有他大牛师傅一双巧手搓不出来的东西。
手艺人嘛,多多少少都以手活为尊,本事好的,脾气一般也不小。
牛八斤见这个年轻小工居然还敢扯有的没的,顿时不满道:“别的地方我不管,我们车间女人不能进,次工部来了女领导慰问,一进屋就出了事故!”
“嗨,我和你扯那么多干嘛,小子,帮忙把那边的轱辘拿过来,对,就是那个铁轱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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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乖巧地将一个车轱辘递了去,好奇地观看大牛他们对第二部原型车做最后的拼装。
至于说不让女子进车间这回事,也只好入乡随俗了。
毕竟据朱富贵所知,这种事哪怕在后世其实也屡见不鲜的。
比如英国皇家海军绝不招收女兵,也不让女人船,女人船容易沉,这是老牌海洋帝国的老传统了,据说相当灵验。
又比如国内土木人修隧道时也绝不让女性参与,说是会出事故。
某次某女领导不信邪,前来慰问,结果几千万的盾构机当场就咣当掉进河里了……
从此以后,这也成了一条铁律……
这些故事说白了都是封建迷信,不过后世好像也没有拳法大师去打过组合拳。
尤其是后一条,怕是请拳法大师下隧道,她们都是不干的,沾一个泥点子都算她输。
朱富贵摇摇头,觉得确实也没必要较这个真。
而且毛利兰那个“十六夜式”的及腰长发进车间确实很危险。
“牛哥,来根华子!”
朱富贵已经戴了劳保手套,一面帮忙递东西、旋螺丝,一面给牛师傅点了一支烟。
“嚯哦——好烟哪!”
牛八斤陶醉地深吸一口,吐出两个烟圈,态度立马就不同了:“嘿,小伙子你是汽配口的新人吧?”
“哟?牛哥你咋知道的?”朱富贵一边轮着锤子一边问道。
“眼生呗!”
牛八斤摇摇头,道:“小伙子,你可赶好时候啊,我来花旗国的时候,那可是被白鬼捉在矿山里挖煤啊,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哪像现在……还有日本婆娘分……
多亏了万岁爷啊!万岁爷,好人呐!”
朱富贵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了多少次,那是自由恋爱,那是自由恋爱!
怎么到了这傻大个嘴里又变成分老婆了呢!
朱富贵无奈地摇摇头:“那啥,老哥你和万岁挺熟哈?”
“那可不,不吹牛啊,我当年挖煤那会,就在万岁隔壁的那矿口。当时放风,我可见过万岁爷朝着石沟子放龙汤呢。
我当时看了一眼,立马就自惭形秽了,咱万岁爷可不是凡人哪,我和你讲,起码有二十……”
听牛八斤越说越离谱,朱富贵连忙打住,道:“牛哥,话说回来,你觉得咱们造的这辆汽车真能跑起来吗?”
“当然能跑起来,这种五轮车一共才几十种零件,最复杂的就只有一个发动机。
你看这种离合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这单缸柴油机的也够简单的,这几台咱们造的柴油机光试车都试了十来天了,造的零件都在其它车试过,肯定没问题!
咱们这种车啊,虽说结构简单,可是拉货不比洋人的蒸汽车少,还省油,就是和部队里的爬山虎没法比……
但,但咱的车便宜啊!五辆顶他一辆,绝对不坑人……”
一说到车,牛八斤的话匣子就止不住了,像极了过年给亲戚介绍学霸儿子的大婶。
但朱富贵却一点都不嫌烦。
这是来自人民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悦耳。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原型车也在几位大师傅以及朱富贵的通力合作下组装完成。
“小伙子,手活不错啊,半个时辰就入门了!”
牛八斤擦了擦额头的汗,热心地道,“回头我去和老余说说,把你调来汽车生产部,牛哥罩你!”
朱富贵笑眯眯地道:“好嘞,牛哥时间不早了,小弟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