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的5月1日,劳动节这一概念尚不存在。
早在半个月前,朱富贵以钟声的笔名给《新英格兰报》写的关于保障劳动者权益,设立五一劳动节的文章亦被退稿。
这是钟声系列社评中为数不多被退稿的稿件,原因不言而喻。
虽然外宣受到了挫折,但在大明一届三次内阁扩大会议,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属于劳动人民的节日还是被确立下来。
只不过,在这个火一样的年代,大明的劳动者们决定以劳动来纪念这个节日。
简单来说,5月1日这一天,大家非但没有休息,反而加班了。
而且这一切并非朝廷官方主导,而是由那三个参加了一届三次内阁扩大会议的工人代表带头组织的,口号叫做“为大明重新伟大而努力加班一天”。
这是朱富贵没有预料到的。
或许还是那句老话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个时代,欧美各国的产业工人实在是过着非人的日子,所谓996,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天大的福报了。
但就是这样的生活,也是远东地区食不果腹的农民和劳工们所羡慕不已的。
对比他们,在大明,哪怕是作为奴隶,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只要你拥有大明的国籍,更能依照律法享受规定的沐休。
具体来说,就是每日工作时长不超过10个小时,每月确保2日沐休,元、清明、端午、重阳、中秋等等传统节日各有一日沐休,春节五日沐休,天子生辰沐休三日。
这样的工作时长当然还是偏高,但也基本达到了后世江浙地区小工厂的水平。
这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简直是观世音玛利亚一起降世一般的存在。
大明之所以能实现这一切,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一点,自然是因为大明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皇权训政和军事管制的现状。
自朱富贵立国开始,他的内帑和大明国库就已经浑然天成,无法区分了。
你甚至可以说,这个大明的一切,都是朱富贵陛下自掏腰包建出来的,他就是大明境内唯一的资本寡头和巨型地主。
到目前为止,大明境内几乎所有产业的所有权都属于朱富贵个人,是真正的家天下,马二、毛阿福等人只不过是朱富贵的职业经理人而已,受到东厂与锦衣卫的监督。
如此,至少在国家规模还小的时候,朱富贵的产业政策可以畅通无阻的下达,基本没有什么阻力。
其次,大明的产业本身就受到时空贸易的无形补贴,具有很强的竞争优势,无需通过过分压榨工人的劳动产出而迅速崛起。
后世的美帝其实也有这种无形补贴,只不过并不是时空贸易的补贴,而是军事霸权引申出的美元霸权,从而获得天文数字的铸币税补贴。
但是这个贪婪的国度并没有将这些补贴转变为对实体经济的助力,反而任由其成为了华尔街的养料,进一步压缩实体经济的生存空间,形成恶性循环。
当然,至少这个时代华尔街还是进步的力量,金融对于实业起到正面促进作用。
最后一点原因,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大明本身就处在一种严重“外卷”的状态。
人力资源越是匮乏,人命就越是值钱。
西方每一次产业工人福利的提升,往往都跟随在黑死病、大规模战争等导致劳动力减少的特殊事件。
甚至有因为黑死病导致人口锐减,产业工人获得谈判议价权,工资直接涨三四成的先例。
后世,东亚各国都没有逃脱内卷的命运,一方面是因为欧美先发产业打击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和中日韩地少人多、人均自然资源贫瘠的现实分不开。
试想,即便未来的大中华有20亿人口,但只要能像欧洲人那样获得新大陆的土地,所谓内卷也就不药而愈了。
此外,除了以的客观因素外,这一切也是朱富贵主动为之的结果。
作为一个十九世纪中叶的皇帝,朱富贵也必须考虑一下时代的脉动。
虽然朱富贵从来没有考虑过自我革命,甚至还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英、泰、日、丹麦、瑞典等国家君主的生存之道。
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作为超级资本家却与工人阶级穿一条裤子,懂王直呼内行。
朱富贵再次在一个倒霉玩意身学有所得,真是善莫大焉。
5月1日这一天,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颇受朱富贵关注的大明河水力发电项目正式立项了。
之前4月份大放异彩的【大明农牧业生产指导委员会办公室】牌子一换,就变成了【大明河富贵水坝工程指导委员会办公室】,只不过原本占主导地位的户部农业司的成员,换成了工部电力司水电局的同志。
新凤的城市定位是一座工业城市,发展工业离不开水和电,一座可靠的水电站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