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娘拿了谢渊的主意出来,便瞧见樵夫拎出来一个乞儿,那乞儿顾晚娘一瞧便记得,这是今日早上与顾晚娘抢睡的地方的那个小子。
顾晚娘现在已经认得了那了那樵夫,谢渊与顾晚娘介绍了他,他姓范名阁,原先也是先太子跟前的一个副将,与孙莫同阶,后来太子党被连坐之后,就去了山里当樵夫。当这樵夫一当便是十数年,到最后是易安寻上门来,请范阁回去给谢渊做事,但是范阁拒绝了,他早已当习惯了一个山里的村民。
只是前月,太后新丧皇帝退位,长安城中出了那么大的事,范阁在家中如何都坐立不安,还是心疼幼主腹背受敌,便出山了。
范阁拎着那个小子的后衣领,将这个人都当个鸡仔一样提了起来,那小子的脚一直在胡乱踹想要挣脱开范阁的束缚,但是范阁的力气太大,乞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自己的束缚。
范阁将那个小乞儿丢在地上,“这个小乞丐,在外面蹲了大半日了,我想不会是谁的卧底就给纠进来了,结果他还是个不老实的,踹了我好几脚。”
说罢,范阁还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他这新衣裳可是幼主赏赐的,虽然也是普通的布衣,但是换下那身粗布衣之后,明显这衣服的意义更大于价值。
“你胡说什么,明明我自愿让你擒住的,不然你还以为你能抓得住我?”那小乞儿可不愿意范阁当中落他的面子了,腮帮子哧呼呼的,明显是跟范阁杠上了。
“你这小子像个贼一样在外踩点不走,说吧,你的同党在哪里?”
“我是个贼,那你贼眉鼠眼的,哪里看起来像是个好人?”范阁满脸的络腮胡子,瞧起来嘴都瞧不到。
范阁见着小子还欠揍呢,拎起来小子的衣裳就想再收拾他一顿,却被顾晚娘阻止了,“你在这处做什么?”
小子本就是来寻顾晚娘的,见顾晚娘完好无损的站在跟前还是松了一口气,“长安城这半年都有良家女子失踪的事,我见你从狗洞爬进去许久未归,又瞧见一个彪悍汉子扛着麻袋从后门出来,我还以为你被……”
二人不过萍水相逢,顾晚娘见着小子竟然这么有良心,也不免吃了一惊,“你瞧着我这哪点像是个会被拐的良家女子了?”
顾晚娘一身的乞儿装扮,也不知道失踪的这半日发生了什么,顾晚娘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机灵了。
虽也如顾晚娘所说,但乞儿明显就察觉是顾晚娘安慰他的,乞儿看了看顾晚娘又打量了周边站着的几个人,只觉得这些人浑身气度都不凡,所以的确今早上见到的姑娘不仅仅只是一个小乞儿。
“你随是这般装扮,但是只要是生的漂亮的妙龄少女都有危险!”
“你说近几月长安城中有多个女子被抓走?为何无人见官,也不见官府通报的文书?”
乞儿见顾晚娘问起来,愈发笃定顾晚娘不是个小乞儿,甚至也不是西街平民家姑娘,不然如何这私下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还不知晓?
乞儿:“都是些养不起女儿的西街平民之家,丢掉了与卖掉了,不过多省几日口粮与少几两碎银子的事情。”
顾晚娘听得眉头一锁,感觉到门内有脚步声,大概是屋内的谢渊也听到了此事,正在附耳听着。
顾晚娘多问了几句,“官府也不曾察觉?”
乞儿摇头道:“好像有个姓方的大人叫几个乞儿问过几句,没唤过我,我也不知晓是否真实。”
姓薛的大人?还没想好计策的人,倒是送到眼前来了。
乞儿看见了对顾晚娘恭顺的范阁与花管事,定定的与顾晚娘道:“你若想知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查,你只需要给我半两银子就够了。”
顾晚娘见着乞儿聪明着呢,问道:“你叫什么?瞧起来也不小了,为何不替人做事谋生,而是要当个小乞儿呢?”
“姑娘的意思是,你愿意给我个营生?”
“只要你办事得当,有何不可?”
乞儿高兴了,他本就是一早就笃定顾晚娘不是个池鱼之物,这才一直跟得她紧紧的。“我叫泥鳅,我年纪虽大,但是长安城中的小乞儿都是我的眼线,只要姑娘让我查的,我自然都给姑娘查到。”
范阁见这小乞儿净往顾晚娘跟前凑,一个不耐烦,“难怪又滑又脏,原来是污泥里的泥一条黑泥鳅。”
小乞儿与范阁从第一眼瞧见开始二人就互相不对付,“你别以为你换了身衣裳就人模狗样可以来训人了,青天大白日的绑架姑娘家,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看着二人眼红脖子粗的,知道二人也闹不出来什么大的,顾晚娘反倒是没有劝架。
顾晚娘叫了花管事到一侧,神色不善,虽顾晚娘与谢渊可能不知道这西街巷子里头发生的事,但是常年浸染在西城的百花楼管事会不知晓?更别说易安坐拥天下暗桩,虽被秦王铲除了些,但是也不可能到消息闭塞的境地。
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