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竹其实并不识的梅淮陵,讪讪的便对着梅淮陵道:“不知道这位公子为何认识我的父亲,且又来寻我所谓何事?”
梅淮陵倒是有意的提点了一句,“日后有人再与你说起来这些的事情,你便说自己是孤儿,祖上是所作何事的并不知晓,打铁之事更是闻所未闻。”
梅淮陵不会对孙大竹不利,但是谁人知晓,这长安城中若是知道还有这般一个能工巧匠,且还是罪臣孙莫的师父之子,会不会将孙大竹也划入劳籍,成为一个铸剑所的铁匠。
孙大竹成为一个奴籍的铁匠,他的妻儿自然也一道入了奴籍。
梅淮陵的话,让孙大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父亲是个铁匠,他也喜欢打铁之事,虽然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开个铁匠的铺子,打造一些普通的菜刀玩意。但是孙大竹还是喜欢这祖上的手艺……
本孙大竹是开心的,一个知晓他父亲过往的富贵家公子,会不会寻找他去做一名铁匠,这样他就重新可以拾起那打铁的锤子。
但,梅淮陵不是……
“公子此言的意思是……”
“隔墙有耳,想是前不久之前的事情,你也知晓,你既想保护你的妻儿,那就该知道有些事情,只该藏在过去,不该存在脑子里,更别说挂在嘴边。”
孙大竹知晓了,这才是确定的点头。
梅淮陵:“你方才见我问起你父亲之事,如此开怀,是否有人借着你父亲故友之事,与你说让你做一把轻剑。”
的确是借着他父亲的由头来的,且如梅淮陵所言的,一字不差。
那人给了孙大竹好大一笔钱,让他在别人的铁匠铺子里做了一柄轻剑,但是在孙大竹制成之后。那买剑的人,还有那造剑的铁,都消失不见了。
孙大竹这次谨慎了不少,没有将自己曾经打造过剑的事情告诉梅淮陵,只是沉默着。
梅淮陵,“近来多事之秋,若是想保命,便不要想着换个地方便可以逃离。这种时候,只有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知晓,还是想往常一样生活开铺子,才可以苟活。”
这个时候,一点的风吹躁动,都会吸引城中锦衣卫的注意。
若是锦衣卫按照线索一直追查下去,会追查到些什么,那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梅淮陵最后,当真在孙大竹家的米铺子里买了一袋的米,挥手叫顾晚娘与梅淮陵一道离开。
顾晚娘匆匆跟上梅淮陵,不知梅淮陵为何当真要买米,只是这刚出门,便于对面的奶妈撞了正着。奶妈站在门口,本是想招呼有否客人的,但是一出门就瞧见了十分像她家小姐的人,且此人还是穿着男装。
顾晚娘不动声色,装作不认识奶妈的离开,奶妈有些生疑,也只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过多的疑惑,直接转身回了店里。
“方才那是?”梅淮陵认出来了那是顾晚娘的奶妈,一个奶妈竟然有了私钱买了这么一个铺子,且还是从顾晚娘这种自顾不暇的主子手里做事的奶妈。
这私下必定是有所玄机的。
但顾晚娘没有吃惊,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顾晚娘:“你可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梅淮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得到了,因为那剑的确是出自孙大竹之手。也是没有得到,因为买剑的人竟然可以一夜之间在梅淮陵的眼前消失,那自然也不会在一个打铁的人手里留下线索。
梅淮陵:“你瞧那左边第三家米铺子门口的算命先生,还有关门的第四家门口的乞儿,右侧第五家门口那一对看米却不买的妇女,以及我们右前方那个卖包子的大汉。”
这些人都是在做生意,但是却不招呼客人,也不关注今日是否赚了钱,又是否回去能吃得起饭。
他们是蹲在此处的眼线,只是蹲的是谁?
顾晚娘想起那个有些血腥味的屋子,幸亏不是冲着自己和孙大竹去的。只是若是在孙大竹的铺子里呆的时间久了,或是突然关了门,想是那些人也会吃惊。
原来这处,早就有人蹲守了,且并不安全。
顾晚娘握紧了袖子里带着的房契,幸亏没有冲进奶妈的米铺子里,不然顾晚娘回长安城的消息,必定被有心人知晓了。
“晚娘姐姐?”
顾晚娘的心间咯噔的便是一下,一个十三四的男孩手里提着宣纸,便是走到了顾晚娘的跟前,本是擦肩错过的,但是见到顾晚娘之后又匆匆走了回来。
是阿岁。
对着一个穿着男装的公子唤了一声姐姐,自然很快便吸引了那街道上眼线的注意。
顾晚娘感觉到自己身后犹如芒背一般的目光,强壮镇定,装作什么都不知晓,也没有听到阿岁的话继续往前走。
就像顾晚娘不认识阿岁一般。
阿岁正巧从外面街道买了宣纸回来,想是做完了今日的书写,好去明日与夫子交差功课。
阿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