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娘束发的簪子并没有寻回来,便没有那簪子,只得披着长发,小睡的这一会倒是安静,除了外面的人影子,便没有旁的声响了。
天倒是逐渐的亮了,灰蒙蒙的,还没有大亮,但是西街的人早已开始忙碌。
顾晚娘听到周遭醒来的声音,发现窗外的人已经不见了,窗外没有透进来的人的影子,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日头。
顾晚娘试着推开门,却发现门并不曾锁着了,门外没有一个人,整个院子一夜之间便是空了,院子里没有人,除了顾晚娘住着的屋子里,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旁的屋子里空的桌子都不曾有一张。
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顾晚娘转身走到昨夜管着自己的柴房,柴房里倒是如昨夜一样,除了不见了那些绑着顾晚娘的绳索,其余东西都还在原地。便例如,那张凳子。
凳子上,还有一根簪子,是昨夜掉落在地上的簪子,顾晚娘束发的簪子。
簪子下面,是昨日的梅十五留下的手帕。
顾晚娘将这二件东西都是给拾起来,便感觉到门口有人,转身便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梅淮陵。
梅淮陵衣裳破了些,似乎昨夜当真是去办些事情了,脸上还有小伤口子,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干净那些血便是干涸了。
梅淮陵站在门口,并没有靠近顾晚娘。梅淮陵知晓顾晚娘不喜欢血腥味,而自己的身上,便有顾晚娘最不喜欢的血腥味,梅淮陵不敢靠近顾晚娘。
“昨夜,是我安排不妥,这才让你……”梅淮陵知晓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负伤的梅十五赶去寻梅淮陵的时候,并不曾见到梅淮陵。
因为昨夜的行动隐蔽,换了好几个地方,梅十五寻了一个地方,却发现梅淮陵早已经去往了下一个地点。
顾晚娘:“我无事。”顾晚娘将自己的发挽起来,然后用那玉簪子别住了发。
“十五可还好?”顾晚娘昨夜便见梅十五伤到心肺了。
昨夜,梅十五没有立即寻到梅淮陵,等到寻到的时候,早已经是负伤加劳累,见着梅淮陵说了顾晚娘的事情之后,便是晕了过去。
“现在正在休息,那动手伤十五之人,善于攻击人的弱处。”知道十五轻功了得,但是不善于近战,那人便步步朝着梅十五的之命之处,十五招招后退,也还是伤了心肺。
顾晚娘:“不仅善于攻击人的弱处,也善于用长剑。”
梅淮陵吃惊,没有想到顾晚娘如此早便寻到那杀范韶韶之人。
顾晚娘:“我昨夜瞧着那人伤十五的剑,有些眼熟,虽然不是轻剑,但是却也轻巧,轻巧之下出剑的速度更快,杀人的伤口便也更加细薄。”
“且那剑的暗纹十分精美,整个剑浑然天成,没有哪处像是打磨出来的,反像是一柄未曾经过打磨,生来便是长剑的剑。”
梅淮陵听着顾晚娘的言语,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这剑是出自西街城南铸剑所?”
“不仅仅是出自城南铸剑所,那是唯一一个可以造出来此种剑的人。”
梅淮陵也是想到了此人,“孙莫?”
“便是孙莫。”
这剑身的模样,与顾晚娘从孙莫那里购来的凤凰轻剑颇为的相似,若是顾晚娘没有猜错,这剑也还是出自孙莫之手。
且这剑是一柄男子的剑,便必定不是孙莫近些年的剑,因为孙莫的一柄好剑,通常要三年时间这才可以锻造出来。近些年来,孙莫早已经只锻造女子的轻剑了……
是孙莫十余年前所铸造的剑。
将顾晚娘留下,且没有要了顾晚娘的姓名,自然是那些人不想留下踪迹给顾晚娘寻找,若是寻不到人,便只能从剑上开始寻。
顾晚娘走进梅淮陵,便能够感觉到梅淮陵的疲惫,梅淮陵昨夜一夜都不曾闲着,好不容易天快亮了又知晓顾晚娘失踪了,便自然只能再来寻顾晚娘。
梅淮陵感觉到顾晚娘的靠近,自然的是往后撤了一步,不想让顾晚娘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顾晚娘一近,梅淮陵便往后一退。顾晚娘有些恼了,便呵斥了梅淮陵站住,“不许往后退了。”
梅淮陵突然被顾晚娘一说,便也不敢再动,只得呆呆的站着,不知道顾晚娘打算如何。
顾晚娘轻轻的摸着梅淮陵脸颊上那一条不深的伤口,“都是流血了,可是知道?”
伤口再深,也不及顾晚娘丢了的深。
梅淮陵虽不再退,但是也扭着别开顾晚娘靠近的动作,梅淮陵不想让顾晚娘在他的身上,闻到让顾晚娘回不适的味道。
梅淮陵:“等到事情做完了,我便陪你隐居山野,必定为你洗手作羹汤,再不碰这等的事情。”
“事情做完了?”
顾晚娘看着梅淮陵熟悉的眉眼,从前程谕也与自己说,等到事情办完了,他便会与顾府提亲,会八抬大轿将顾晚娘抬进镇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