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陵见着那二床的被子都是将顾晚娘的脸都是盖住了,便从顾晚娘的手里取走了被子。
既然这被子都是送来了,梅淮陵自然只能去客屋里打地铺了。顾晚娘瞧着梅淮陵走远的背影,在有些微弱的煤油灯之下,“都是打地铺,却卧房里打便是。”
顾晚娘还是和梅淮陵松口了。
听得顾晚娘松口,梅淮陵自然是心中难掩盖的喜悦,但是却不能被顾晚娘瞧出来,便自己不动声色稳住了自己想要转过身去的脚步,最后应了声,说了句,“如此也可。”
梅淮陵好不嘴硬,但是却忍不住将自己的嘴角往上提。
梅淮陵便在顾晚娘床榻不远处打了一个地铺,顾晚娘见着梅淮陵在地铺上睡得端正,这人便是这般,便是再落魄的时候,也总将规矩写在脸上。
“你是否是第一次这般睡觉?”
梅淮陵想来,梅家的规矩本来就是严厉,自然梅淮陵自幼是被强行要求这守规矩的,便是后来不听话闹了些年,后梅老先生死,梅淮陵便也就从心底接受了这规矩。
如此倒不是规矩,不过是梅淮陵行事的风格。
顾晚娘见着梅淮陵虽然躺着,但是还是睁开的眼,“你可是狼狈的模样都是被我瞧见了。”被关禁室那日瞧见旅途奔袭的梅淮陵,第二日又瞧见不曾净脸的梅淮陵。而今日,是狼狈被赶在地上睡着的梅淮陵。
的确是梅淮陵都许久未曾瞧见这样的自己了,唯独遇见顾晚娘的时候,不管是梅淮陵愿不愿意,总能比意料中的更加狼狈了。
梅淮陵半响才平缓的声音道:“我只在师父手下习得功夫那些年,才睡过地上,那时师父说我娇惯了,不像个武夫,若是要与他学武,便是要和他一样大口吃口大口吃酒。”
梅淮陵想起来从前的事情,又是陷入了沉思,师父在被母亲赶出梅家书院之后,便被仇家盯上,死于非命。
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梅淮陵便打定主意了要送谢渊登上那个位置,将整个大昭变成另外一般模样。
等到梅淮陵的思绪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不远处顾晚娘平缓的呼吸声,梅淮陵听着呼吸声,便起身,走至了顾晚娘的塌前。
顾晚娘侧身对着窗外的位置睡着,而她露出来被子的手腕上,正带着他们定亲的玉佩。
顾晚娘睡熟了,梅淮陵看着顾晚娘如此安静的睡颜,附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上一吻,然后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
不仅是离开了屋子,是离开屋子之后,离开了院子。
长安城里还有一人在等梅淮陵,梅淮陵自然得去赴约。
只是梅淮陵没有想到,等到梅淮陵关上门离开,顾晚娘便睁开了眼。顾晚娘并不曾睡着,只是装作自己睡着了。
顾晚娘早就想到梅淮陵今夜必定会离开去往别的地方办事,不然那城门的老汉,也不会特意提醒梅淮陵,今夜有不同于往日的宵禁。
今夜是皇后为铲除太后余党的动作,许多人自然是彻夜难眠,只是也跑不掉,但是不代表便会坐以待毙。
顾晚娘若是不记错,前世谢渊有很多的党羽,便是原来的先太后余党。
在前太子被诛杀的那时,他们全部倒戈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在朝堂之上步步紧逼,让太子府全府上下几百口余人,全部死于非命。但是现在,太后逝去,成王败寇,不曾投诚得了皇后,也还未来得及投诚皇后的人自然便是当年他们逼死的人,一般结局。
只是这些人却被谢渊所救,大部分人隐姓埋名,最后成为谢渊的有力助手,甚至是一步步逼下台了皇后。
倒也不是谢渊大度,而是各取所需,不然谢渊怎么会全府上下只留一人,让那满是仇恨之人,怀着报仇之心,将皇后拖下水?
最后谢渊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些余党除了拖下水了皇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看来那些党羽,便是在这个时候救下的。
顾晚娘看着梅淮陵匆匆连夜离开,借着与自己寻幕后真凶,故意骗了梅家几位,倒是梅淮陵也会算计的。
顾晚娘倒是也不准备就这般安睡,而是束起来发,裹上面纱,也打算离开。
毕竟顾晚娘来此地,是当真为了寻杀死那个范韶韶的人的。
夜色渐深,便是一点星火都瞧不见,除了天上几颗星星还被乌云遮盖,时明时暗。顾晚娘轻手离开院子,沿着黑巷便是往另一个街道走去。
黑巷之后一个更隐蔽的巷子,且每个路口都是相似的,只要是进了那迷巷,便是极容易找不到出口,而整夜都被困在里面。
虽然顾晚娘前世在黑巷住的久,但是这迷巷却也来的少,顾晚娘小心的沿着这巷子的墙壁往里走去,只有以手靠着这巷子,才知道进了多少个巷口,又别了多少个屋子。
那院子在最里头,院门口是二头石狮子,在这个西街是极为富贵的院子了,倒是如此与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