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威说罢,只得叹息了一声,瞧见着顾晚娘转身便道。“此事,你也别牵连的太深。”方威只能给顾晚娘忠告了,这个案件,方威还不曾来到长安城,便瞧到了许多人的警告。
方威的马惨死,儿子无辜被族学遣退,女儿被长安城中的闺中密会给排斥了出来,便是不曾有人真的找上方威警告,方威也已经知晓这事情身后之人,与身后之事,必定不会简单,若是顾晚娘执意……
顾晚娘的呆呆的站在窗前,面对那一滩早已经干涸的血迹,门口吹拂过一阵风,将那未曾干涸的血液,重新吹起来味道。让顾晚娘又一阵觉得觉得恶心起来。
顾晚娘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恶心了,但是突然发现那些还是忍不住。闻到这令人熟悉的恶心味,许多前世的记忆慢慢袭来。
这恐是范韶韶最后留下的痕迹了,明明前几日范韶韶还在这里对顾晚娘趾高气扬,谁知这么快,范韶韶便当真消失了。
只是那杀掉了范韶韶的手法,顾晚娘前世见过,隐约之间记得,是在一次易安逼问一个官宦消息之后。
易安不曾杀人,但是那人却死了,死在自家的床上,也是这般手法。不过那般杀人的手法,比顾晚娘今日所见的更加娴熟。因为那血液不曾喷溅的满床都是,而是只留下了一条红色的血线。
顾晚娘只记得花管事偶尔提起,当时他们早已经追查到人,在长安城的西街,一条黑巷子里,一个离得顾晚娘不远处的院子。
只是到底是谁,顾晚娘不曾知晓,但却知晓那个院子。
方威见着顾晚娘思量的厉害,便是无奈之下,也只得劝慰一句,其后便也只叮嘱顾晚娘,若是遇到事情,必定要告诉自己,万不可自己涉险。
顾晚娘离开兰七院的时候,除了那些信件,还取走了一份东西。
一份花管事托人给与顾晚娘的地契。
梅淮陵见着顾晚娘从兰七院离开之后,便有些失神,好像在仔细回想着一些事情。“你有何事苦恼?”
顾晚娘不语,只是摇头。
梅家书院只是多了很多的官差,但是学生与老师还是如往常一般,晨昏定省毫无不同。
有几只匆匆蜻蜓飞的低低的,差点垂在顾晚娘的眼帘上,让顾晚娘一屏,站住了脚步。那蜻蜓匆匆飞走,落在荷花池里,在早已经绽放的荷花上站着。
梅淮陵已经瞧见了顾晚娘手里私藏这的东西,只是瞧着天间有些灰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了。
“你想回到长安城?”
不仅仅是长安城,更是长安城的西街,一个无人会想去第二次的地方,西街黑巷的最里侧。
顾晚娘:“你可是觉得,现在这般时候,我不该回到长安城?”若是顾晚娘回到了长安城,而被范家所知道,以汉陵伯府的习性,恐怕不管顾家时候知晓,顾晚娘都会被私下关押。
“你若是想去,我必定保护你的安全,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你要与我一道前去?”顾晚娘抬起来眉眼,便对上了梅淮陵确定的眼神,梅淮陵的眼神中倒映这顾晚娘的影子。“你相信我。”
梅淮陵给顾晚娘寻了一身男装,让顾晚娘束起来发,瞒着所有的人,与自己一道前往长安城。
只是这男装是梅淮陵从前的,便是手脚之处都是大了许多,只是这里头还有梅淮陵身上熟悉的味道。青白色有些大的儒衫,穿在顾晚娘的身上衬得顾晚娘更加的纤细。
长安城离得梅家书院不远,便是梅淮陵与顾晚娘即刻启程,也不过是半个白日的脚程,且顾晚娘与梅淮陵为了赶些时间,不曾在路上休息,傍晚时分便已经到达了长安城。
长安城已经锁城,便是想要进城,也只等等在三日后,太后的下葬皇陵。
顾晚娘站在高高的城墙之前,梅淮陵自然有办法在锁门的时候进城,只见梅淮陵带着顾晚娘去了一个长安城城西的小门。
这张小门不比东南西北四张城门,这个城门只有一丈高,只在子时打开,往常为西街的贫民运输恭桶,还有将无人认领的死尸丢在乱葬岗而陈设。
常有人在夜间听闻这门处有哭声,若是平常时候,自然不会有人进出此门。所以这门只在夜间子时打开一个时辰,子时之前与子时之后,都是锁着的。
这城门只有钥匙才能打开,但是这锁在城墙之内,而钥匙在礼数户部之下的司鉴手里。
梅淮陵站
在城门之外,前后九声敲门声,先是三声后是一声,紧接着是二,与三。
紧接着顾晚娘便听到了门内钥匙挪动的声音,好似有人在城墙之内打开了门。
现在还远远不到子时,竟然这无人问津的城门后,早就有人接应?
梅淮陵听着里面打开门的声音,“自昨夜出事开始,我便飞鸽传书,让人在此处候着,本就约定的这个时间,正巧与你一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