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娘离开梅从嘉的院子,便是直接撞上了程谕。
而程谕,显然是早就在门口等着顾晚娘了。程谕板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哄我二字,而顾晚娘偏生当做没瞧见。
“顾晚娘……”
“不知程世子有何事想要与我说。”
程谕眼神往下,瞧见了顾晚娘匆匆藏在手中的荷包,那银色的荷包绣着金线,吊着金穗子,一瞧便知道是男子的荷包。
“你可知梅从嘉比你大了多少岁。”
“梅院长自是比我大了十岁有余。”
程谕实在是无法再对顾晚娘忍无可忍,“你可知昨日的事情,害我整夜都是失神,昨夜里都是发烧了。”
顾晚娘:“想来还是青城公主照顾了你,这才吃了药,歇息好了。”
的确是程谕发烧了,书童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青城公主便是带着熬制好的汤药过来了。但这无人所知,顾晚娘如何会知道?
顾晚娘对上程谕的眸子,“程世子是否想说,我竟然还不如青城公主体贴?”
的确是程谕心中所想,但程谕与青城并不如此相熟,昨日便是青城送来了药,程谕也只让书童从屋外接了进去。程谕断不会拿一个一厢情愿的女子,与顾晚娘相比。
他今日只是想谴责顾晚娘的不懂事,若是顾晚娘愿意变好了,程谕自可既往不咎。
但顾晚娘偏生火上浇油,“青城公主不论对旁人如何,对你必定是温柔体贴,百般顺从。想是青城公主的身份,更是程世子想要的,只要尚了公主当了这驸马,程世子自功名利禄都是唾手可得。”
“不如,程世子尚主?”
程谕从未曾想过攀附权贵,以这等卑鄙之事谋取功名,毕竟只要是程谕想要的,他大都可自己亲手得了。
顾晚娘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仅仅是气了程谕,更是让程谕觉得顾晚娘瞧不起自己,这可是屈辱得了他的傲气。
“你方才所说的事情,你再说一遍。”
程谕的声音低沉,这已经是威胁之意,若是顾晚娘不识趣,程谕自会生大气。
“我说,程世子若是想平步青云,不妨尚主宫中,这必定是一条一步登天的捷……”
程谕怒道:“够了。”
程谕脸色铁青,“你今日所说之话,日后不要后悔。”
“从不后悔。”
程谕拂袖离去,走了一步之后还不忘取下来自己腰带上的荷包,将那荷包丢在了地上。
这荷包是顾晚娘去岁程谕生辰的时候绣给程谕的,顾晚娘每年程谕的生辰都会绣上一个新的,生怕了这旁人不知自己与程谕情定,所以日日让程谕带在身上。
程谕倒是听话,一带便是许多年。
顾晚娘拾起来那荷包,这荷包因为程谕日日带在身上的缘故,已经有些旧了,荷包里装着一些顾晚娘写与程谕的信阀,大都是一些直抒相思之苦的诗词,用着簪花小楷写在小纸条上的。
里面还有一缕顾晚娘的青丝。
顾晚娘本以为从程谕的手里拿回这荷包,自己必定是会心疼,会不适的,但不曾想到竟然有种莫名的释怀,连是回兰七院的脚步都是轻快了。
兰七院却不如顾晚娘想象中安静,院子里围着的人不少,大都是等在顾晚娘的房门口,等着顾晚娘归来的。
顾晚娘方才踏足这院子,便有人围了上来。“顾姑娘回来了。”
这院里的都是些女学生,有梅家书院的,还有国子监的。顾晚娘大都不认得,那些人也一道只能凭借着眼尖的,认出来顾晚娘来。
众人让了道,让许慧儿抱着古琴便是走到了顾晚娘的跟前,“听闻几日顾妹妹在古琴课中的曲子,大家都是想再来妹妹处,好好听一听这只应天上有的曲子。”
“妹妹可是介意为大伙抚琴,让大伙听听?”
许慧儿说罢都已经是将她那抱着的琴,递到了顾晚娘的跟前,许慧儿拿来的琴通体是黑色的,且隐隐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那绿色藤蔓缠绕在古木之上。
这琴是古琴绿琦,相传是司马相如之琴,但是眼前这琴却是前朝仿照的古琴。
虽然不是传说中那古琴绿琦,却也是前朝大家朝闻亲手做出来的,除了时间,这音色与容貌上半点不差。更是传闻有勋贵拿千两黄金前去置换,朝闻都不曾舍得。
别说是旁人都有些认不出来,便是认出来了,世人也不敢相信这古琴就在眼前。
但是顾晚娘却知道,前世许慧儿的确有这绿琦一琴,乃是祖传下来的。
只是顾晚娘吃惊,许慧儿竟然舍得将这古琴,送到自己的跟前?让自己弹这绿琦?
“都给本小姐让开,若是挡了本小姐的道,看本小姐将不将你从这院里丢出去。”范韶韶好不容易挤到顾晚娘的跟前,只见这顾晚娘正在瞧着那琴发呆。
范韶韶:“怎么